娘万安。”
虽说青莲心中未必对顾安年真有主仆之情,可她表明上还是顾安年的人,方才她受了委屈,顾安年不替她出头也是事实,她自然心中不舒坦,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要使几分性子。
顾安年掀了掀眼皮,轻啜了口热茶,斜睨跪在眼前的青莲一眼,神情淡漠,道:“怎的,这才几天就有脾气了?”
“奴婢不敢。”青莲磕了个头,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傲气不甘。
顾安年放下茶盏,轻叹了口气,俯身去双手扶起青莲,无奈道:“起来罢,我知你心气儿高,今日委屈你了。”
“小姐……”青莲就着她的手站起身,一时情不自已,低低唤了声,眼眶发红。
“青莲,就如五年前我对你说的,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又会舍得你受委屈?可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长叹一声,顾安年眼中泛起泪花。
“一朝功败垂成,如今我独身在这陌生的囚牢之中,没有娘家的依仗,只能靠自己,是以不得不步步谨慎小心,能忍的,不能忍的,现在都要忍,都要熬,只有熬出了头,日子才会好过,不是我不愿护着你,只是我有心无力,你懂吗?”最后三个字,竟是带着哭音,无尽心酸,着实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青莲一阵心酸,想着这些年顾安年确实待她不错,有何吃的玩的亦是不忘她一份,更是全然信任她,又想着顾安年此时的境遇,都是自己一手协助造成的,眼中不由泛出泪花,心中更是有一丝丝的愧疚。
顾安年心中好笑,嘴上却是假意安慰道:“你放心,总有一日,我要让这府上无人再敢欺负我,以及我身边的人。”
“嗯。”青莲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
顾安年眨眨眼,把眼中的泪水收回去,打量了下她的脸颊,笑道:“等会叫黄杏取了药给你擦擦,这都红了。”
“谢侧妃娘娘。”青莲福了福身,犹豫了一下,皱眉担忧地问:“娘娘,我方才在门外听到那花册……”
顾安年苦笑一声,道:“无妨,就让她们去折腾吧,如今能保全自己已是不易了,哪还敢插手那等要命的东西。与其惹祸上身,倒不如做个人情,先拉拢几个人再说。”
青莲心中一动,更能体会到顾安年所说的“身不由己”四个字。
又打发了青莲去上药,顾安年这才敢歇口气。接连应付三个女人,顾安年也有些力不从心了,长长舒了口气,她随意寻了张椅子坐下。
“侧妃娘娘,王爷回来了,正寻您呢。”陈妈妈躬身低首进了门来,态度比之前几日愈发恭敬了。
顾安年很清楚陈妈**心思,微微一笑,起身道:“我这就过去。”
宋祁就在虹鸠苑正房里,一见顾安年回来,便现出手中捧着的小东西,笑道:“瞧瞧这是什么。”
那是个雪球般的小东西,圆嘟嘟的,长着蓬松雪白的毛发,只有巴掌大,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宛如镶嵌在雪地里的黑珍珠,异常水灵惹人,让人见了不由心头发软。
顾安年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十分上心,只是瞧着实在可爱,也忍不住伸手逗弄了一下,问宋祁道:“哪儿来的?”小东西吱吱叫着,扭动着小身子,竟是一点也不怕生。
“瑾贵妃的,我瞧着可爱便要了来,给你做个伴,叫小雪球,是只小狐狸。”宋祁摸了摸那小东西藏在白毛里,几乎看不见的肥耳朵。小东西晃了晃脑袋,样子娇憨可爱。
顾安年看得心喜,从宋祁手里捧过那小东西,逗弄着状似不经意问:“你去见瑾贵妃?”
宋祁挑眉,耸了耸肩笑道:“去给郑太后请安,恰巧瑾贵妃在。”
宋祁口中的郑太后并非是他的生母,宋祁的生母乃是先皇后,后来追封的贤庄太后,而是郑太后是当今圣上即位时封的,纯粹就是个摆设。
“哦。”顾安年假装不甚在意地应了声,随后便不再出声。
宋祁见她不说话,只盯着那小东西瞧,便一把捞过小雪球,放在手心抚了抚,道:“我之前送了只雪貂给你,怎的一直没见过了?”
“额……”这倒把顾安年问住了,那雪貂,因着宁秋霜喜欢,她便就送给宁秋霜了。如今宋祁问起,她还真是不敢说实话。憋了半天,她脸色一正,道:“死了。”
抚着小雪球的手一顿,宋祁抽了抽嘴角,“怎么死的?”
“冷死的。”顾安年睁眼说瞎话,其实她更想说是蠢死的。
宋祁两眼一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在雪山上生长的雪貂会冷死的!
看着宋祁眼抽嘴抽的模样,顾安年突然觉得心情极好,对着吱吱叫的小雪球抛了个媚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