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爵位的梦呢,自然是口气大。”顾安年嘲弄道,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对面的项心怡,却见她依旧只是安静地喝茶。
“侯爷一日不请旨赐封世子,他就别想美梦成真!”项氏攥紧手中丝帕,狠狠道。
“母亲放心,父亲仿似还没有这方面的念头,咱们有的是时间。”顾安年安抚道。
项氏点点头,心中放宽不少。
随后,三人又将为大婚准备的计划详细商量一番,便就散了。
顾安年与项心怡一同出的东次间,顾安年对项心怡笑着招呼:“嫂嫂,今日可有空到妹妹房中坐坐?”
项心怡含笑推却,歉意道:“不了,大少爷今日回府用午膳,我这就要赶回去准备呢。”
顾安年拖长音哦了一声,笑嘻嘻道:“嫂嫂与卿哥哥真是恩爱呢,真真让人羡慕。”
项心怡只是微微一笑,便不搭话。对于这个小小年纪便诡计多端,很受姨母重用的永济侯府小姐,她直觉不应该太亲近。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几日相安无事。
到了五月初一,顾安年与项氏的计划终于开始步上正轨。
这日,顾安年道是寻到了一本琴谱孤本,约了顾安锦到她房中探讨曲谱。顾安锦欣然前往,却被项氏派人在途中拦住,唤她到东次间走一趟。
顾安锦虽为难,却不疑有他,跟着项氏派来的丫鬟去了东次间。
彼时,顾安年正在东次间与项氏商量,待门外丫鬟来报三小姐到了,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顾安年机灵地躲到了旁边的耳房中,隔着布帘观察外面的动静。
见了项氏,顾安锦恭敬行礼,随后在项氏的示意下坐下。坐下后,顾安锦打量项氏的脸色,发现她竟然十分憔悴。她的头发衣饰依旧如往常那般整洁得体,只是眼圈泛青,双眼浮肿,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血色,华贵整齐的打扮丝毫遮掩不住她身上的萎靡憔悴之色,整个人仿似大病了一场般。
“母亲可是身子不适?还是唤大夫来瞧瞧为好。”顾安锦不禁担忧道。
“不碍事。”项氏虚弱地摇头,摆手对房里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里的丫鬟应声退下,朱绘犹豫了一会,也跟着退下了。待所有人退下,屋里便只剩了顾安锦与项氏两人。
顾安锦有些忐忑,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项氏抬眼瞧她,眼中快速闪过嘲讽与恨意,下一秒又换上焦略担忧的神色,道:“锦儿,过几日年姐儿便要出嫁了……”说着便哽咽起来,浮肿的双眼不断溢出泪水。
顾安锦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她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干涩地劝道:“母亲,您放宽心吧,安锦瞧着逸亲王殿下对年妹妹是不错的,想来应是不会亏待年妹妹的。”说完,自己却觉得心虚。
项氏抹了抹泪水,颔首苦笑道:“母亲也希望如此,只是……只是……”长叹一声,又哭了起来,“只是逸亲王哪回不是这样,可又有哪个是长久的?怕只怕逸亲王只是图个新鲜,过段日子就理也不理了。”
顾安锦心中一跳,更为不安起来,她捏紧手中丝帕,继续柔声劝道:“母亲多想了,逸亲王殿下对年妹妹是……是不同的。”可就连她自己,也无法信了这话。
项氏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哭的更是悲痛,鸣咽着道:“又能有何不同?逸亲王府上的女子,比年姐儿姿色才华地位好的数不胜数,可又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哭了一会,她深吸口气,止了泪水,忧愁道:“前些日子,母亲暗中打听了一些事,是从旁的夫人那里听到的,关于逸亲王的。此事本也不应该与你说,只是母亲实在没办法了,便只好寻了你来商量了。”
缓了口气,她压低声音,神秘道:“你可知,逸亲王是如何对待那些收进府中的姬妾的?”
顾安锦愣愣地摇头,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项氏也不拖拉,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微眯双眼,阴气森森道:“传闻逸亲王生性暴虐,凡是他府上的姬妾,只要没甚地位的,娘家不顾的,都被狠狠虐待过,那手法听说是能让人宁愿一头撞死!”
“怎么会?!”顾安锦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明艳的眸子瞬间溢满泪水,脸上浮现焦急惊恐之色。
项氏见效果达到,继续添油加醋把逸亲王如何虐待姬妾绘声绘色说了一遍,顾安年在帘子后听得直摇头,她想她发现了一个历史真相,那就是为何宋祁会被冠上暴虐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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