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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有人!”宋祁突然严肃了神色,修长的手指抵到她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顾安年近距离望着那白玉般的手指,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宋祁皱眉望了眼窗户的方向,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后竟飞快窜进了里间去。
喂!顾安年在心里焦急地大喊,下一秒却听红漆木窗吱呀一声响,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到了屋里来。
“安年,你这是作何,怎的站在厅里?”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顾安年在心里无力地叹口气,这是闹哪样啊!
收起脸上的无奈,她转身对着来人微笑道:“先生怎的今日也过来了?”身子下意识往里间的方向侧了侧,挡住沈千的视线。心里则琢磨着怎么避开往日的那些话题。如今房里正躲着个大魔头,她不敢暴露太多。
“方才与方伯那小子聚了聚,想着你应还未睡下,是以便来瞧瞧。”沈千却不知道她的苦心,和蔼笑道。
听到陆方伯的名字,顾安年手一抖,心道惨了,视线抑制不住地往里间瞟了瞟。里间,宋祁好整以暇坐在床上,听到“方伯”两字,不由诧异地抬了抬眉毛。
“哦,我道是有何急事呢。”顾安年装作若无其事地促黠笑道,对沈千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千微微颔首,在紫檀雕花桌旁坐下。顾安年立即斟上茶,递到他面前。
沈千丝毫不见外,端起茶轻啜一口,仿似有什么难言之言般,顿了顿后道:“其实今日过来,也是顺带为方伯那小子办一件事。”
“哦。”顾安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兴致缺缺的样子。
见状,沈千有些犹豫,却还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递到顾安年面前,道:“这是那小子托我带给你的。”
讶异地瞪大眼,顾安年望着那用白布小心翼翼包着的蝴蝶银钗,心中淌过黯然愧疚。
没有伸手去拿那钗子,顾安年淡然道:“先生还是把这钗子送还给他吧。”
其意义不言而喻。
自陆方伯被齐大将军收为义子后,顾安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来往,那些陆方伯写来的信,她也一律不再看。如今她已经把兵法都交给了他,且这一两年内,也不会再有需要他的地方,是以她打算就这样让他慢慢淡忘那份感情。
可是这银钗的出现,却提醒了她,陆方伯还没有忘记,或者应该说变本加厉了。
沈千料到她不会收下,他之所以应下这件事,也不过是应付应付陆方伯罢了,如今听顾安年这般说,他也不劝,径直将银钗收了起来。
因着这银钗之事,两人间有片刻的沉默,过了一会,沈千突然开口问道:“关于逸亲王之事,你有何打算?”此事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他早已有所耳闻。
正喝着茶的顾安年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心中狂吼:“先生您真是太会挑话题了!”
“嗯……这个……”放下茶盏,顾安年视线游移,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安年打算偷龙转凤,寻个人代嫁。”
沈千赞同地点头,又道:“这想法虽好,可你要找谁替你代嫁?若是逸亲王发现所娶之人并非是你,定是会勃然大怒,这要如何解决?”
“这个……只要寻个逸亲王也满意的女子,他自然就不会计较了。”顾安年不禁冒了头冷汗,干笑着回答。
“你的意思是……”以沈千对她的了解,自然猜得到她所说的逸亲王也满意的女子是谁。疑惑地皱起眉,他道:“你当真这般打算?那你以往所做的一切不就……”
“先生!”猜到他要说什么,顾安年急忙出口打断他,“安年心意已决,先生不必再劝。”
沈千顿觉莫名其妙,正欲再问,门外却响起了丫鬟通报声。
“小姐,大少爷来了。”是黄杏的声音。
顾安年与沈千皆是一惊,里间的宋祁挑了挑眉,无声打了个哈欠。
“请大少爷到偏厅去,我一会就到。”顾安年扬声对外面道,与沈千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是……”门外的黄杏迟疑地望了身边的人一眼,不知如何回话。
“七妹妹此时可是有所不便?若是无不便之处,大哥想进妹妹屋里坐坐。”黄杏身边的人正是顾怀卿,他披着雪白的狐皮大衣,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听他这话,应是有要事。顾安年无力地叹口气,扬声道:“那边请哥哥稍等片刻。”一边用眼神示意沈千先离开,沈千却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间。
“……”这凶猛的无力感!
正想开口劝说沈千离开,谁知沈千竟快速越过屏风钻进了里间,惊诧地张大嘴,顾安年头痛地捂住眼。
里间,宋祁大摇大摆坐在床边,对着进来的沈千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后者的脸已经黑沉如锅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