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就算不能破阵,稍后出来也不成问题。走了大约一刻钟,师兄就发现不对了,高声喊了李崇安过来。
“师兄,何事?”
“你看这几排竹子,绕着多走几圈,看看你是怎么看的。”
李崇安依言绕圈儿,走到三圈半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这是落涧阵,逆水阵套落涧阵,怎么这般像是无涯祖师会用的手法呢?”
“看来我看得没错,正是祖师的手笔,你再看这些竹子,约摸算估算着就应该是无涯祖师当年种下的。这么看来,这里必然就是祖师留下的法阵了,只是祖师为何要在此处留下法阵?”这一点师兄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围着几排竹子又绕过数圈后,李崇安停下来一击掌说:“这阵法从不曾把人真正迷在里边,只是为了送人出去,师兄,依我看,八成是当年祖师在此地见到了什么,于是种下万杆竹把东西护在阵中以免被旁人得去。”
师兄不解,问道:“那无涯祖师当年为何不取走?”
这一点,却也能解释:“或许是时机不对,或许还取不得,又或许当时祖师还没想好怎么取,总有其原因。是祖师的手笔就好,祖师无伤人之心,我们也能放下心来往里走。”
但这时师兄却把他给拦下了来:“不,师弟,我们今天不往里进了,明天天亮了再来。正是因为是祖师的法阵,越到阵中只怕越有更罕见难破解的法阵,且祖师的法阵自不会伤人,令兄想必也安然无事,只是被什么给绊住了罢了。”
“也好。”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天际最后一抹余光都已在方才黯淡下去,众人举起火把,把人数点齐了走出竹林。长河止水也都在竹林外等候着了,问他们是不是找到了痕迹,两人都摇头。
次日大清早起来,山中有薄雾淡淡萦绕,万竹林里更是烟草迷川,无数修竹在晨光与晨雾里隐隐绰绰,露珠挂在竹叶尖儿上将阳光折射出耀眼光华。李崇安和师兄一起,先找了个高处,万竹林里的竹子是长寿竹,长寿竹长得慢,几百年了也不过十余米,竹与竹之间隔得宽,从高处看下去,果然是一个大阵套着无数个小阵,待看到阵中时李崇安和师兄都渗出一脑门子冷汗来。
“这……这是高岗雷音阵。”无涯祖师传来下的法阵里,这个不是最难的,却是最麻烦的,尤其是水阵套云阵里边再加个高岗雷音,简直能要人命:“祖师这是盼着我们能解啊还是不能解,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让祖师这么小心地用这么一套大阵把东西护持住。”
祖师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一套大阵解下来,整两天,第三天李崇安和师兄才接触到高岗雷音阵,高岗雷音阵就像个滑不溜丢的球,抓不住也没地儿下嘴:“静山呐,这个阵我实在破不了,外边的水阵和云阵破了,它还是和水阵云阵相生,我看只能去请先生们一块来参详为上。”
要是有时间,慢慢参悟个三五年都可以,可现在他兄长就在里边不知道怎么样,请先生们来参详太慢了:“长河,你快马回京去把郡王妃请过来,这阵眼下能最快解开的怕也只有她了。”
小程七段在阵法上的理解完全基于现代数学和逻辑学推理学,她别的学得不好,数学逻辑学和推理学可谓无师自通,毕竟人家学围棋,又有数学基础,不像李崇安会从“道”之一字上去理解围棋。虽然她也会追求棋中的道,但更大的程度上,她是在玩数字逻辑推理游戏。
“程师妹么,也好,快些去请。”只听说围棋下得好,演卦也不错,倒没听过阵法也上佳。师兄没吭声,到时候自然能有机会见识。
程帛尧没想到这事儿还需要用到她,本来想一个人去,可蓁蓁小姑娘像是知道她要把她一个人留下似的,非拽着她“哇哇”大哭,怎么都不肯撒手,谁来抱都糊人一衣襟鼻涕眼泪。
“要不我带上她吧,有宝珍他们在,有奶娘在,也不会多劳累。”程帛尧也舍不得女儿哭得小脸通红,这孩子打从出生起到现在就没哭得像现在这样伤心过,闹得她看着都觉得心里直发疼。
等到了万竹林,程帛尧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狐疑地看着自家大闺女,戳脸:“你该不会是知道吧,里头有什么,快说,坦白从宽,抗议从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