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看得出来,咸宁长公主和楼驸马的感情很好,这种和谐写在她的脸上,令她的神情更柔和温婉。
咸宁长公主发了话,先到的这些贵妇人们便也都附和着说要看新来的二小姐,这些人平素闲着无事,就等着说旁人家的是非长短来打发无趣,听说安烈侯年轻时惹的风流债讨上门来,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也有些素来看不惯廖夫人张狂的,故意挑着这话头不放,就想要见见廖夫人吃哑巴亏憋气的模样。
廖夫人心里气恨地牙痒痒,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她笑意盈然地对咸宁长公主说道,“家里这点事,我也不瞒着长公主,我们家侯爷年轻时的事就不说了,恰好我身边没个女孩儿,平素里寂寞地很,谁知道老天就这样疼惜我,晓得我心愿,就给我送了个女儿来。”
她冲着那叫唤地最凶的几位假装嗔怒地警告了一声,“这孩子新近才来的皇城,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我可不许众位姐姐们吓坏了孩子哦。”
咸宁长公主笑着说道,“瞧阿蛮说的,像是我们这些都是要吃人的老虎,放心吧,只是听说你家二小姐生得好,大伙儿都想认识一番,谁舍得欺负她?”
廖夫人轻轻一福身,便转头神色温和地对颜筝说道,“筝儿,长公主要见你呢,还不快上前去请安。”
她说话时春风满面,丝毫看不出来对这个凭空降下的“女儿”有丝毫芥蒂,若是忽略她眼底那抹淡淡的冷意,恐怕会当真以为这位廖夫人是真心疼爱这新来的二小姐的。
颜筝前世时受最严苛的礼仪教导长大,对着咸宁长公主行礼时,自然滴水不漏,但想着她名义上可是初回上皇城来的,若做得太过镇定反而惹人怀疑,便做出一副内心怯弱但强自撑着的模样来。
等她依长公主的言将头抬起,满室的呼吸停了一刻,半晌才有人赞叹起来,“果然生得好看,这容色,怕是满皇城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有人附和道,“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还不曾看到过有颜家二姐儿那么姿容出众的,真论起来,说句僭越的话,怕也只有长公主家的二公子能盖过这孩子去。”
咸宁长公主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有些嗔怪地说道,“瞧周姐姐说的,我家二郎是男子,虽生得俊些,怎好拿他与女子比?”
语气虽然轻快,但眼底到底爬上了几丝寒霜,便不再看颜筝,转而去问秦月娘,“这位是?”
廖夫人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晓得那位周夫人说话不周全,惹了长公主不快,连累着颜筝也不受待见,这却正中她下怀。
听长公主问起秦月娘,她连忙携着秦月娘的手说道,“这就是我们家的表小姐,她姓秦,名唤月娘,原不该带她来这里,但我想着,长公主最是慈悲,平素里就喜欢这样年轻的女孩儿,我便索性也舔着老脸带她来见见世面。”
她紧跟着问道,“长公主,不怪阿蛮自作主张僭越了吧?”
咸宁长公主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说什么傻话呢,秦姑娘别听她话说,既来了,就好好玩。”
她伸手招了招身前穿着水红色衣裳的年轻妇人,“大郎媳妇,你带这两位安烈侯府的小姐,去凝水堂跟先来的几位小姐一处玩去,我也不拘你在这里,你陪着她们说说话,等到了用宴时再一并将她们带去花厅。”
大郎媳妇,便是泰国公世子夫人了。
世子夫人忙笑着请了颜筝和秦月娘出去。
颜筝不发一言,静默地跟着出了门,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忽听得耳畔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咦,阿蛮,我瞧着这孩子和你家先前的大姐儿生得极像,若是你们大姐儿还在,怕也有这么大了吧?”
她嘴角便翘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来。
廖夫人能看出周夫人拿她和楼二公子作比较惹了咸宁长公主不快,难道她便看不出来?
她晓得长公主恨屋及乌,想必今日是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了,这过程和缘由虽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却也符合她心意,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难得出来一次,也不能一无所获。
而今,有人瞧出她生得像先前那位“急病暴毙”的大小姐,这话题自然就不会嘎然中止,也够廖夫人解释一番了。
这样想着,她平淡的心情便略好起来。
这时,忽然世子夫人的脚步停了,她听到世子夫人爽利的话音响起,“二弟,你怎么过来了?天冷,你也不披件斗篷就出来了,仔细母亲说你。”
颜筝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望见一张惊世绝伦的男人的脸庞,这张脸彷佛鬼斧神工雕琢,美好得不似人间,除了有些病弱苍白,几乎算得人间极致,她晓得自己如今的样貌是绝美顶好的,可与眼前这个男人比较起来,简直是萤火与日月争辉。
她不由多看了几眼,蓦然,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激得她浑身一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