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红菊只觉厌烦,皱眉刚欲接话,便听李孝竹道:“朱阿婆,您且先进堂屋歇着吧。”
见红菊不理会她,又听李孝竹这么对她尊称,朱钱氏只觉面上倍光,便甩了甩袖子,向堂屋走,边走还边说道:“不是朱阿婆我说李少爷你啊,你们这院子里可真是干净,比我这老婆子家里不知道要干净多少,大多少倍。”
听那声音渐渐远去进了堂屋,红菊不禁摇头,继续蹲下来往灶炉里烧水。
“你,嘿嘿,你这是在烧水等下拔毛吗?”一道粗犷的声音在灶房门口响起。
红菊抬眼望去,只见一有顶门高的大汉站在门口,双手揣在一起伸到了袖头里,头发用一块灰色布头绑了髻,面上长了一脸络腮胡,只看到有些憨气的鼻子和两只微显呆呆的眼睛,这么组合在一起,竟是显得有些傻气。
见他双眼一睁不眨的看着自己,红菊道:“这水浇开是等下给羊洗内脏用的,你可是朱大能?”
“嗯,娘子,俺就是朱大能,俺会杀猪,那羊俺也会杀,就和杀猪一羊。”朱大能嘿嘿笑道,许是觉得站在门外冷呵,他便往灶房内走了两步,如数宝一样的对红菊说道:“俺以前跟师傅学杀猪的,不过后来师傅死了,没人要俺,俺就回来了。”
听他说话虽然没头没脑,傻里傻气的,但红菊却是觉得轻松,这样的人最是实在,便是和他说起话来,“你知道这羊怎么杀吗?”
朱大能连忙道:“俺知道知道,都是畜牲杀羊和杀猪一样,先拿刀给羊放血,等血流没了它就死了,然后就放滚水里煮,把毛拔了,就好了。”
红菊闻言皱眉,带毛的羊皮可做冬衣,更重要的是虽然都是畜牲,但这杀羊和杀猪还是有本质性的区别的,完全不是这样个杀法,便道:“我记得这杀羊跟那杀猪可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朱大能闻言依旧憨憨的,时不时的还抽抽鼻涕。
虽然知道眼前人有点傻,但红菊还是为避免麻烦的斟酌用词道:“我以前听人说这杀羊要先把它的四肢给绑住,在喉咙处放血,而后用刀子剥皮,不用拔毛的。”
若是李孝竹在此,当是惊舌红菊的言辞,怀疑她的身份。
但朱大能却浑然不在意,反而听她所言的问道:“那剥完皮呢?是不是就和杀猪一样了?”
红菊笑道:“剩下的就和杀猪差不多了,用绳子吊起来直接开膛破肚就好了。”
朱大能闻言突然伸手抓了抓后脑,很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俺,俺没杀过羊,俺以为就和杀猪一样。俺听你了,你说咋杀就咋杀。”
看他又抽了抽鼻涕,红菊笑着随口问道:“你生病了?”
朱大能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大大咧咧的说道:“没生病,俺哪会生病呢,就是在这屋里熏得慌。”
抬眼看这灶屋内确实是各种烟雾,红菊便道:“那你且先去堂屋歇着吧,那屋不熏。”
说到这里红菊却是皱眉,李孝竹一向是迂腐守礼之人,怎么能放他在这外不管不顾这么久?那个朱阿婆当真那般难缠,能让他脱不了身过来请朱大能进堂屋坐着?
这方朱大能却是又擦了擦鼻涕道:“不碍事,这屋里暖和,再说,俺也不想那婆娘一起?”
婆娘?红菊不禁皱眉,“那不是你娘吗?”
朱大能咧了咧嘴,“才不是,人家娘都给儿子娶媳妇,她能没给俺娶一个,她肯定不是俺亲娘,就连朱武能都说俺是捡回来的。”
朱无能?噗……这名字……红菊不禁笑了出来。
只是这朱大能看到她笑却是呆了呆,愣愣的说道:“娘子你笑的真好看,要不你做俺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