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天阴沉沉的,没有一颗星星。风吹来,有些冷,是冬带来的寒意。
耶律德光独自站在假山的阴影里,自乌若岩从昏迷中醒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夜晚站在这里,望着那个他刚刚走出的房间,偶尔,还会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一个人坐在那里荡秋千,或是对着满院子的菊花发呆。她轻轻蹙起的双眉会让他的心在瞬间低落,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在想玄清道长那些人,那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李冷。
耶律倍的到来,让他在以为还可以继续忍耐下去的时候,看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消息,他的心竟然在一瞬间被某种狂乱的思绪淹没,与其说是愤懑,不如说是恐惧。
他昏乱,他狂躁,他愤怒,他焦灼,他的心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觉得周遭都是冰冷的烈火,让他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他从前根本就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儿,却因为这个留在他身边只是想杀了他的小女人,而深深地陷落这个让他觉得卑贱和羞耻的情绪里,无力自拔。
他的脑中在忽然之间,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一定不会放开她,放过她,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他在她的心上刻不上他的痕迹,他就只能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床上已经是血迹斑斑,有他的,也有她的,他冒火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那些血,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看不到她越来越苍白的面容。他只想让她记住他,他必须让她牢牢记住他,记住他给她的疼痛,他不能只让自己的心疼着,而她,却根本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也不在乎。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只想拼命撕咬这个让他受伤的人,他撞击,他占有,他索取,他宣泄,他低低的吼声像困兽的哀鸣。他已经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他要把这么多天来他忍受的一切煎熬,把他所有的痛,都加在她身上。
他终于平静下来,心里既不烧灼,也不冰冷。他的手轻轻地拂上她的额头,那额头光洁而清凉。他一翻身躺在她是身边,伸出手臂,想把她揽在怀中,却发现她双目紧闭,浑身颤抖,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若岩。”他轻轻叫了一声。
她没有睁开眼睛,依然在不停地抖着。
“若岩。”他再叫了一声,使劲儿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胸口的伤一直在流血,他也不去管,他用尽全身力气搂着她,却抑制不住那颤抖。
“若岩。”他的声音里参杂了一丝慌乱,轻轻地推开她,使劲儿地摇着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双肩。“若岩,睁开眼睛。若岩,若岩……”他再一次有了羞耻的感觉,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祈求的味道。
她在他的一阵乱摇一下,缓缓地睁开双眼,当她有些迷茫有些涣散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碰撞到一起,她立刻尖叫了一声,人就软软地向后倒去。
“来人。”他大叫了一声,却在听到门的响声的时候觉得不对,又大喝了一声。“出去。”
他匆忙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胡乱地穿上,那衣服上还有他被刺破的胸膛留下的血迹,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给她穿上衣服,却发现,那些衣服已经被他撕扯的不成样子,他只好扯开床上的被褥,先给她盖上。
“飞雪进来。”他叫道。“萧执,马上去叫医官,再传令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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