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得不再次苦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王师爷你这等于是无本生意,出了事情,你没什么损失;而我呢,就只能自求多福!”
“哈哈哈!所以说,年轻人,你要多学着点!再说了,倘若我不骗你说这块是真的宝玉,你会演的那么逼真?”王师爷龇着牙,吐着烟雾,得意地笑道。
“啊哈,学习了!”苏定贤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丢掉烟头,起身用脚踩灭,对王师爷说,“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幸亏我还年轻,暂时还输得起!”
王师爷笑得越发得意:“权当你交学费咯!我做完这几天就要跑路,至于你呢,好自为之!”
那意思是不要被那赵志敬逮着,会死的。
苏定贤点点头,他从来不抱什么幻想,就算那赵志敬再笨,也不可能被骗一辈子,估计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赢的那块玉是枚赝品,呃,准确地说是块不值钱的破玻璃。
两人随便又说了几句,这才准备分开。
临走的时候苏定贤又让了一支烟给王师爷,对他讲:“不知何日再见,有的抽,尽快抽!”
王师爷也没多想,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原则,美滋滋接过香烟,这才哼着粤语小曲《春风得意》渐行渐远---
只听远处传来王师爷得意洋洋嘹亮带感的歌声---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我看遍长安的花……”
……
回去的路上---
王师爷越想越得意,想不到自己聪明如斯,只不过略施小计就把苏定贤和赵志敬两人耍得团团转。
哈哈,白白赚了一千块!
这可是自己差不多半年的薪水!
该死的赵志敬!
扑街的赵志敬!
让你不给老子加人工!
王师爷心里骂骂咧咧,又想起苏定贤,心说这小子虽然奸猾,可惜还嫩了点,这次被自己当猴耍,以后可要放聪明些!
忽然---
王师爷又想起了苏定贤临行时递烟给自己所说的那几句话,当时没多想,现在仔细一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立马---
王师爷把那一千块掏了出来,对着大太阳仔细辨别,第一张是真的,第二张是真的,第三张是……假的!
“假币?!”
王师爷的心“咯噔”一下,忙去看其它的钱---
晕!剩余统统都是假币!
“怎么会这样?”
大热的天,烈阳高照,王师爷额头却冒出冷汗。
“难道我……被那小子给骗了?!”
想明白一切,王师爷不禁怒发冲冠,朝着苏定贤离开的方向歇斯底里吼出三个字:“扑街仔---!”
……
“阿嚏!”
走在路上的苏定贤伸手揉了揉鼻子,猜测是谁在背后骂自己,是那个王师爷吗?
哎,这王师爷是够精明的,可惜精明过头了,真以为自己跟那赵志敬一样,连玻璃和翡翠都分不出?
还有啊,自己也是心善,至少还留了两百给他做跑路费。
“苏定贤啊苏定贤,你实在是太善良了!”苏定贤心里念叨着,看看四周,没有巴士站,也没有电轨车可以乘坐,于是就伸手朝着不远处停靠着休息的黄包车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年代的香港黄包车已经越来越少,很多人都进了工厂做工,没人愿意再做这种拉人的苦差。
何况现在香港巴士兴起,很多市民只需花费很少就能享受柔软座椅环岛一周,还有谁愿意乘坐这种配备简陋行驶缓慢的人力车?
黄包车,人力车快要在港岛消亡。
那个拉着黄包车跑过来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大哥,戴着草帽,挽着裤腿,一看就是苦力打扮。
他在阴凉底下已经等了大半晌,这才遇到苏定贤这么一个客人。
黄包车大哥很高兴,他穿着布鞋飞快跑到苏定贤面前,熟练地放下黄包车,然后抽出搭在肩膀头上的汗巾对着车座拍打几下,然后请苏定贤上车。
苏定贤上了车,黄包车大哥问:“去哪里?”
苏定贤就笑了笑,说:“去‘宏信女子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