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那玉瓶眼熟,还是鸳鸯说了方才想起,这玉瓶正是以前给贾母装丸药用的,后来因鸳鸯习惯了随身带着,投缳自尽时竟也没有取下,这会子对黛玉这个做主人的没什么好孝敬的,便想起这个玉瓶,好歹是上好羊脂白玉,通身没有瑕疵,况且还是贾母使用过的物件,送了黛玉也好做个念想。
黛玉推辞几回没有推掉,只好收下。
一时回了涵碧楼,黛玉便坐在窗下的玫瑰椅上看那玉瓶,良久之后长叹一声,叫了珊瑚来,让她把玉瓶收好。
珊瑚接过玉瓶,只觉入手温润,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忍不住把玩了一回,又好奇的将那瓶塞打开往里看了看,惊讶道:“姑娘,这里面装的是人参养荣丸呢!”
没等黛玉说话,承影突然将瓶子接过去,打开来细细一嗅,突然面色微变,默不作声将瓶子递给赤霄。
黛玉见她二人面色凝重,不由坐直了身子,蹙眉道:“怎么了?”
承影看看屋子里只几个自己人,便低声道:“这人参养荣丸是加了料的,吃不得的。”
黛玉右手放在旁边的几上,闻言忍不住攥紧了拳,沉声问道:“加了什么料,有些什么效用?”又向珊瑚道:“去请了鸳鸯来。”珊瑚见黛玉面色沉肃,不敢多言,忙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承影上前两步皱眉道:“这人参养荣丸里面少了几味该有的药,又多了几味不该有的药,吃下去与慢性中毒无异。”
黛玉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自己明明早就起了疑心,但是造化弄人,竟然还是让贾母着了道。黛玉瞪视着那玉瓶,握拳在小几上狠狠一砸,恨道:“我定要查出来是谁害了外祖母,让她血债血偿!”
承影和赤霄互望一眼,谁害的贾母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只是贾母的院子防范那么严密,她到底是怎么下手的呢?
待鸳鸯急匆匆的赶来,黛玉已经恢复了平静。鸳鸯见那个白玉瓶端端正正的摆在黛玉身旁的小几上,映着日光莹润生辉,不由得纳闷黛玉急忙叫她来是做什么的。
黛玉让鸳鸯跟她相对而坐,便直接拿了那玉瓶问道:“这药是外祖母平日里用的?”
鸳鸯奇道:“这不就是姑娘素日里也用的人参养荣丸吗?老太太生前每日都不断的。”
黛玉蹙眉道:“那一回我跟你要了几个丸药,跟这个是一起配出来的么?”
鸳鸯回神想了想,道:“那回给姑娘的丸药是我从以前配的丸药里拿出来的——怎么了?”见黛玉一直追问这丸药,神情紧张起来,微微倾身问道:“是这丸药有什么不妥吗?”说完又暗道自己多疑,老太太的吃食药饵全是自己人经手,任谁也不可能在丸药上做手脚。想着想着,又想起负责丸药的人是凤姐儿手底下的贾菖贾菱,他俩都是凤姐儿一手提拔起来的,想来是没有什么嫌疑的。
黛玉见鸳鸯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便咬牙恨恨道:“正是这药有问题。”
鸳鸯回过神来大吃一惊,想了又想其中缘由不由张口结舌。
黛玉眼中泛泪,道:“外祖母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拭了拭泪,向鸳鸯道:“你细想想,有谁能在这药里做手脚?”
鸳鸯一听说这丸药有毒,立刻就想到了王夫人,只是细想去,贾母的吃食药饵全是自己人经手,别说是王夫人,就是贾政也插不进手去。
黛玉看鸳鸯凝神细思,也知贾母手下若出叛徒必是隐藏得极好的,只怕不好去找。
过了半晌,鸳鸯犹疑道:“若说这药出问题,定是配药的时候,可是配药的人是琏二奶奶一手提拔的,也从没见有人跟那边有来往,怎么可能呢?”
黛玉早就对贾菖贾菱有怀疑,闻言问道:“负责配药的是谁?”
鸳鸯道:“府里的丸药都是太医开了方子,拿了上好的药材去京城里的大药房配的,尤其是老太太用的药,一应人参等物都是拿了最好的去,要说动手脚只能是在大药房里,总管这事的是贾菖贾菱二位爷,可是……”
黛玉了然,默默想了一回,这事不能惊动官府,虽说拿了父亲的名帖出去做什么都行,但是毕竟是自家事,闹得大了谁脸上都无光,自己只需查出真凶,让凶手得到报应就行了。
不能来明的,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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