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是该退,银子是该还。
可云老三家分家时就没分到什么,除了几亩收成差的薄田,也就这几间破屋。
攒了几年才攒下八两银子,年初买了一头耕牛用去七两。
原本是想着小日子越来越好,种出粮食每年除去交税粮还能剩下不少。
可谁想到今年偏就遇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虽说不是颗粒无收,剩下的粮食勉勉强强交了税粮还差了不少。
若是不往年的粮食还有剩余,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如今家里真是穷的叮当响,上哪弄这些银子去?
何氏也气的一抽,“他爹,当年银子是婆婆给收了,你现在就找婆婆把银子要回来还给他们。”
“亲家,你别听他混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秀才娘一听这话,照着儿子的后背就拍了一巴掌,就差脱鞋子抽秀才的大耳刮子。
她心里明白儿子是急蒙了,说聘礼也不是存心要云老三家把聘礼还回来,可她明白,别人未必明白。
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他和眉娘的事弄不好真就没转回余地了。
转过头又对着何氏赔笑脸,见何氏面沉似水,忙又解释道:“亲家,水生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急的,什么聘礼不聘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何氏冷笑:“秀才娘,你还是别叫亲家,俺听着膈应,既然秀才提起聘礼,既然是俺家提出要退亲,聘礼该是要还的,你们且待会儿,俺这就让当家的去婆婆那里讨要。”
说完,打发云老三出门,她自己干脆也跟着云眉娘进屋,把门一关只等云老三拿银子回来再说。
她心知想从老太太那里讨出银子比登天还难,反正事是二伯家喜娘和秀才搞出来的,既然秀才提起银子的事,二伯家也应该出出力。
换句话说,我家是没银子,若是喜娘想要顺利嫁给秀才,二伯家就破费破费,把当年眉娘的嫁妆还出来。
何氏想着发生这种事,喜娘不嫁秀才这辈子也不可能嫁别人,二伯家定是急的很,让他们拿出这些银子也该是舍得。
再说,秀才和眉娘退亲,转头和喜娘下聘,这银子一倒手还是回到二伯家,若是二伯家醒事,为女儿着想,银子一定是会出的。
结果,云老三去不多时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横眉立目的妻子陈氏,还有一脸尖酸的云喜娘。
再往后细细瘦瘦,好似风吹就倒的则是云喜娘的弟弟,云秋。
在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云喜娘还好意思出门,再加上她一脸的喜色,脸皮之厚大大出乎云眉娘意料之外。
而这一家三口此来的目的更是跌破人的眼镜。
“凭什么你家眉嫁退亲还人家聘礼要俺们家出?”
陈氏一进院子大嗓门就嚷嚷开,完全不在乎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
何氏也是气坏了,从屋里出来,“当年聘礼是交在婆婆手里存着,今个儿要退亲婆婆自然是要把聘礼拿出来,哪个说要你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