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专注,似乎全然没有被绯羽的突然出现吓到,紧接着又将填塞在口中的什么东西吐在自己的掌心,再捂在了那道新鲜的刀口上。原来他刚才嘴巴一张一合,并不是在说话,而是将新鲜草药放在嘴里嚼烂,好嚼出药汁来。
虽然左瑛纤细白嫩的手臂上被生生割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让绯羽看得心中一疼,但是知道阿史那无期并没有意图加害的心,而是真的是在抢救左瑛,他总算放下心来。
阿史那无期在左瑛的伤口上敷好药后,转过头来一瞪手上还提着剑的绯羽,虎威凛凛,让人心惊。
“哼!你当我阿史那无期是什么人?如果我要取她性命,需要等她昏迷吗?!”他铿锵有力地怒道,“下次你再敢对我拔剑,我就视为你对我的挑战,不将你斩于刀下,我不会罢休!”
绯羽虽然自知冒犯,但是他很清楚即便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也一定会着这么做;他不担心自己会背负犯上的罪名,他只担心如果对方真的意图加害而自己却迟疑踌躇没有上前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是为了陛下,”绯羽微微颔首道:“绯羽甘愿冒死。”
阿史那无期看着虽然流露出一点歉意、但是丝毫不屈服退缩的绯羽,心想,这个缺血的浑小子,平常看起来阴柔温顺得跟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似的,他都有点看不顺眼,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这么果敢无畏。另一方面,他又反过来琢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皇的身边,居然有这样忠心耿耿、肯心甘情愿为她卖命的人,她到底有多少能耐才能做到呢?
“哼!”阿史那无期似怒非怒地冷笑一声,“别傻站着,帮忙。拿些药草捣出汁来喂给她喝。”
绯羽连忙点头,收好佩剑,就在旁边的架子上找来药舂和石臼,将一些忍冬和鸭脚木放进去,细细地捣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捣出了大半个瓷碗的墨绿色的药汁。
他将药汁端到床边的方几上,自己坐在左瑛的身边,将她抱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一手将她的嘴唇张开,一手拿汤勺将药汁慢慢喂进她的嘴里。每喂一口,都要及时地将她的嘴合上,再尽量伸平她的脖子,才有利于她将药汁咽下去。而且总有一些药汁会不可避免地顺着嘴角淌出来,效率实在不高。
阿史那无期有点看不下去了,对绯羽喝道:“我来!这里,你来捂着!别用绷带,绷带会反将药汁吸收了去;就用手。”
绯羽于是按阿史那无期的吩咐,坐过来按住左瑛手上敷药的伤口,且看看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喂药。
只见阿史那无期将左瑛的身体抱住后,一手将扼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嘴张开,一手端起药碗。正当绯羽以为他要直接将药汁从碗里灌进左瑛的嘴里的时候,却看见他将那药碗送到自己唇边含了一口,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噙上了她微张的嘴唇,用嘴对嘴的方式将药汁喂进了她的嘴里。两人的嘴唇紧紧地吻合着,药汁不会轻易淌出来半点,很快就能看见左瑛的咽喉处有了吞咽的动作。
绯羽看见这一幕,先是失神了刹那,随即惊得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继续看,只觉得脸上一烫,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但是随即泛起的滋味又酸又涩,让人难过。
不过这个方法倒是效率高,不一会儿,剩下的药汁就都喂完了。
绯羽好容易看见那只杯被放下来的药碗是空的,才敢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也禁不住有点不平稳,“我去再捣一点药汁。”
“不必了。”阿史那无期将左瑛的身体重新放平,“解药也会过量的,现在的分量应该差不多了。”
他倒是对刚才喂药的感觉有一丝留恋——当噙住那小丫头的双唇的时候,唇舌间无意中感触到的那种柔滑软润,让他当时心中就不由一荡。他阿史那无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他为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不齿。
绯羽听见说不需要再喂药了,也好像松了口气。
“缺血的浑小子,你脸红什么?”阿史那无期没生好气地道:“这是在救人。”
“是,殿下。”绯羽被这么一说,脸更烫了,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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