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眼里划过嘲讽,真是可怜的皇帝,可悲的七郎。
戍边十余年,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几次濒临死亡,七郎换来得只有这句话!欺负善良沉默的老实人是吧?淑妃指甲扣进肉里,陛下,咱们玩玩?
“等你颠覆了戍边军再说。”
贤德太后一甩袍袖,带起一阵淡淡的麝香气味,环顾四周,入目得是衣衫不整的皇帝和哭泣的玉嫔,当然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淑妃,贤德太后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哀家不管皇帝怎么对待玉嫔,一年内哀家要经常看见玉嫔,你也不能冷落了她。”
孝穆皇帝咬牙道:“遵旨。”
贤德太后叹道:“你为君十几年,有些话哀家不方便说,哀家知道皇帝的雄心大略,可你行事太急了。当年为了抓住士族的把柄,抬举寒门,愣是给祁阳侯赐平妻,你光想到打士族一巴掌,就没想到在萧菀会休夫?”
“朕没想到三清祖师会多管闲事!也没想到萧菀不按常理忍耐,她不是爱着祁阳侯的?”孝穆皇帝借着三清祖师,嘲讽贤德太后多管闲事,“母后,萧菀太过不成体统。”
“皇帝本身就不守规矩赐前所未有的平妻,皇帝还指望着萧菀按照你的意思走?你以为萧菀是被你纳进后宫的女人?你以为萧菀是司徒贵妃?同是顶级士族的女郎,她们是不一样的。”
贤德太后揉了揉额头,摆手道;“罢了,这事暂且不提。”
看出孝穆皇帝的不耐烦,贤德太后苦涩的一笑,“哀家老了,说不动你,皇帝不愿意听哀家罗嗦,哀家也是有眼色的,哀家不会再打扰皇帝好事,哀家最后提醒皇帝一句,秦王妃以死为儿子赎罪,皇帝若是再无故逼迫秦王,江山必然不稳。皇帝,你多想想秦王对你的忠诚,你心里若是有这个兄弟的话,你不会给秦王身为男人最大的耻辱!”
“当年的事情,哀家不说,不代表哀家不知!”
“秦王成亲没有半月就离开了京城,他为什么走的?难道你们不知?登堂入室侮辱秦王,皇帝,天下没有女子了?非要同弟媳**?皇帝若是喜爱她,当年为何不娶她?秦王的婚事是你一手操办的。”
“母后...”孝穆皇帝张嘴结舌,脸上多了一抹的愧疚,“朕是逼不得已。”
“这些话哀家不会再说,你也不用对哀家解释,等将来碰见先帝和你生母,你再同他们解释吧。”贤德太后向殿门口走去,“今日的事情,哀家帮你挡了,司徒太尉不会借着玉嫔再非议陛下,将来的事儿,你自己处理,哀家老了,管不了皇帝。”
“淑妃,你同哀家来。”
贤德太后回头看了一眼淑妃,”过来。“
淑妃先询问了孝穆皇帝,见他点头后,站起身走到贤德太后身边,“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贤德太后似突然来了精神,拽淑妃出了大殿,并将淑妃拽上了轿子,贤德太后打量着淑妃,冷冷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淑妃抿了抿发鬓,含笑道:“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懂呢。”
“别给哀家装糊涂,哀家许是唯一一个知晓你同秦王过一子的人。”贤德太后冷笑,“用不用哀家告诉陛下?”
贤德太后抓住淑妃的手臂,抽出淑妃袖口的匕首,“方才一旦有意外,你会灭了玉嫔的口是吧?”
把玩匕首,贤德太后道:“如今你想灭了哀家的口?你可没什么东西能要挟哀家。”
淑妃从轿子上爬起,抖了抖衣裙,稳当的坐在贤德太后身边,眉目一挑,波光潋滟,“臣妾哪敢要挟太后娘娘?娘娘对七郎很看重啊,为了七郎打了陛下两记耳光,还骂陛下为畜生...臣妾只敢保证,没有人再能伤害欺骗七郎。”
“你知道什么?”贤德太后变了脸色,喃喃自语:“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知道。”
淑妃笑道:“娘娘别急,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贤德太后好像一瞬间苍老无力了许多,花白的头发更显得花白,她脸上的皱纹也深了:“淑妃,记住你的话,别让人再伤害利用,欺骗侮辱七郎。你将来的做得事情,哀家不想过问,也不会过问。”
“多谢太后娘娘。”
淑妃盈盈下拜后,撩起帘栊直接下了轿子,淑妃徒步向广华殿走去。
其实淑妃真的什么也不知,不过今日贤德太后的表现让她惊讶,眺望远处层峦叠起的宫殿,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欣长:
“历朝历代,六宫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天底下最危险,也是最有魅力的地方。成功者掌印后宫,失败者化作尘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