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郁闷之极,胸口像塞着一闹棉花似的,满满当当,可又无处着落。她不熟悉这种情绪,所以更加无法从排解,只能自己和自己较劲。
而因她第二天和韩无畏约好去青龙寺,干脆早早就睡下了。可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忽然听到露台那边咔的一声响。非常轻,而且短促,就像家具时常会在静夜中发出的、由于重力引起的声响。
但她却知道夜叉来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裳,轻手轻脚的来到花厅。她才一站定,夜叉就从月色的阴影中走出来。
“你来干什么?”春荼蘼问,语气之生硬,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夜叉也是怔住,不由得后退半步·“谢谢你,你今天救了我。”
“你救我更多。”春荼蘼尽量平息莫名的情绪,“这点小事,不值当你一谢。”
夜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要怎么说呢?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有姑娘为他站出来,挡在他面前保护他。春荼蘼个姑娘,总是给他从没有过的感受。让他从回叶计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心里像火烧似的,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立即就来找她。
只是·她似乎在生气····…全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意味。但,他舍不得立刻就走。
两人沉默相对,都觉得空气中有一根弦,很快就要绷断了。夜叉想说什么,可喉咙就是堵死,半个音节也发不出。眼前的姑娘总会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在她面前,他毫无办法。
其实僵着的时间很短,可他们都感觉很长。到底·春荼蘼心一软,低声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该拿你撒气的。”
“怎么了?”夜叉仲出手,情不自禁的要抚摸春荼蘼面颊边的头发,因为她那落寞的样子让他心疼,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失态,生生停住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小臂就露了出来,受伤的那一只。伤口上,绑着粉色的帕子,上面绣着精致的白荷花。
春荼蘼一见·心情就再度恶劣,只是除非在公堂上,她不会借题发挥,又不会吵闹,只有自个儿生闷气,半转过身道·“没什么,可能是明天要去青龙寺,有点兴奋得睡不着。”
“当心些,我听说最近乐游原那边有点不太平。”夜叉关心道。
“韩无畏会陪我去,有他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知为何,春荼蘼有点故意提起另一个男人,“你先回去吧,我明天要早起。”
说完,看到夜叉像被她折磨得有点不知所措,很不落忍,不禁着补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找你。”
夜叉能说什么?只点点头,后退着到露台上,之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春荼蘼回到卧房,一头扑进被子里,恨不能把自己闷死。这是怎么了?就为了杜含玉给夜叉包扎了伤口就这样不开心。心里一阵凉,一阵热,一阵怒,又一阵失落,至于吗?到底夜叉来谢她了不是?到底,他不会半夜去爬杜含玉的绣楼不是?
春荼蘼,你大方点好不好?吃哪门子的飞醋啊。可是······可是……他干吗没有把那帕子换掉?是感念贵族小姐的恩情吧?不过女人的帕子天天攥在手心儿里,沾了汗水、脂粉、很容易感染的知不知道,应该用干净的布代替。
但,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这太不理智了,和她平时对自己的要求不符合。
想到这儿,她坐起来,干脆拿出唐律来读。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唐律于她有镇静作用。可惜今晚不同,心里那股子酸涩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会是······喜欢夜叉了吧?还是他从来都是她的秘密,现在似乎被人分享了,所以才不开心?毕竟,独占欲什么的也挺吓人。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习惯了逻辑和冷静,行事精明而泼辣,唯独对感情,她迟钝而且糊涂,完全理不出头绪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这不眠之意,注定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夜叉在黑暗中缓行,回到叶计后,又在楼梯上呆呆坐了半晌,直到目光掠过包裹帕子的手臂,脸上,眼睛中,就渐渐化开笑意,就像冰融春水。
“一个人傻笑什么啊殿下?”锦衣从房间中出来,手中拿着一盏油灯。
“吃醋了。”他从未有过的快乐,“荼蘼她吃醋了……有话要说…………
因为房子的事,66这两天白天要四处跑。所以,更新暂时改在晚上八点左右。
给大家造成的不便,郑重道歉。应该就是这几天,过几天就恢复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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