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说罢起身,冲戚凉争执女子礼,完后轻轻退出雅室。
他阴着脸看她,直到银裙消散在楼梯拐角,亦未阻拦。
从二楼雅室出来,应织初莫名松了口气,才恍觉手心浸湿了汗。
琴娘们在高台上比的尽兴欢畅,台下败声泣语。
她微微皱眉,寻了角落里的空座坐下。
酒宴已举行了大半,醉晕的琴娘被服侍丫鬟搀着送回闺房,能听见细细呜咽声。
而有的,命则好点,被达官贵人相中,今晚相’约一场巫’山云’雨,得手了亦能哄个小妾做。
奢’靡’之气覆掩了整个大厅,窈窕女儿染了醉态,甚是迷乱男子之眼。
她手撑下颌,闭目养神,静静等着酒宴结束。
果不其多久,高台便传来撤桌搬酒坛的声音。
她瞄了一眼,见台上所剩琴娘只寥寥十人。
细细去寻,便瞧见了清芝抚着额头,一脸不悦地迈下高台。
她似是饮多了酒,莲步微晃,如荷花摇摆,引得诸位公子心驰神往。
她本就生得妩媚之极,偏偏今个挑了一身桃色百蝶拖地裙,衬得模样更为清艳惊人,柔美身段甚是夺目。
似感知了应织初的目光,清芝不偏不倚地瞧过来。
她眼里未有愣怔,只是攒出一抹得意,片息间,寻觅不见。
应织初装作若无其事地避开目光,心生一股不好预感,按理说她与清芝从未见过面,为何清芝会留意到自己,甚至满是敌意,难道她把持着离国乐师身份的自己亦当做对手吗?
可司空瑶已然答应嬷嬷,不碰秋水花魁,就算自己一首白首约弹得满场喝彩,也只能落个清吟的名次罢了,清芝为何多此一举呢?
她只当自己多心了,扫着四处走散的琴娘,细细寻着绿姝的身影。
为何半响找不见她……
应织初还记得她信誓旦旦要争秋水花魁的模样,为了今天,她曾独约戚凉争借凤弦琴,还跑到戚府求戚大公子收她做妾……
按理说,她的出场动静要比清芝大很多才是,可是满场望去,哪有那姑娘身影。
轻叹一声,垂眸理了理衣裙,慢慢挨到第二场词晏结束。
词晏,顾名思义,比得自然是肚里墨水。
填词作曲,亦是贵族喜爱之一。
秋水阁相来奉为知音阁。
对于文词赏析,嬷嬷往日里定是下足了功夫,雇了名师教导琴娘们,才使得今晚诸位贵人赞叹不已。
她略有兴致地瞅着她们比完,心里亦是佩服。
虽挑了些情诗愁词,但琴娘们学问见识已是赛过普通闺阁女子。
担一个“才女”名声,本不为过。
终是到了第三场的曲晏。
她微微调整坐姿,望向高台上。
第二场的词晏比完,只剩三人。
清芝自然在内,还有两个面容清秀身材高挑的姑娘。
应织初只静静观她们出场顺序,本是一紫衣女子首位登台,却见一小丫鬟在她身旁耳语两句,几息后调换了清芝登台。
应织初歪头,便觉那小丫鬟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秋水阁将古琴摆放好在琴案上,案角垂下了银白琴穗,应织初才恍觉一惊。
那琴——是凤弦琴!!
她登时看向那丫鬟,认出她便是去二楼雅室抱走琴盒之人。
莫非,她偷了凤弦琴,来参加这场醉词曲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