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睑微动,自己亦暗暗吃惊意境与上次不同,心下突划过那张欠条,指尖便沉重了些。
……琴音乍止
“你动心了……”清音划过耳际,白衣女子坐着轮椅缓缓进入书房,先瞥了眼琴案,凉凉开口,“这首曲子不俗,你刚才用心弹出的比上次要好很多。”
应织初抬眸,看着司空瑶苍白面容,自嘲一笑。
“一首悲曲,我又没有悲情,何来动心一说?”
司空瑶不做争辩,冲着柔水吩咐,“柔水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同先生说。”
“哦哦~”柔水乖乖点头,又偷着冲应织初做了个鬼脸。
应织初鼻子轻哼回敬她。
瞧着她跑出去的身影,司空瑶轻轻摇头,“这丫头最近总是不对劲,我猜她或许是当你……”
“你心里眼里都是情,连看自己的丫鬟亦是如此。”
司空瑶眉眼皆是哀色,未语。
应织初替自己倒了碗茶,随口问道,“不是静养吗,怎么出来了?”
“梦魇了,我梦到你输了醉词曲晏,便吓得醒过来了。”
“……那有什么?”应织初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司空瑶因着她的态度,脸色立时阴沉下去,恨恨道:“怎么没有!只要我活着一天,咳咳……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得偿所愿!所以,你不能输~”
“司空瑶,”应织初看着她,眸光漾出反感,语气毫不退让,“我答应你参赛,是怜你。至于输赢,便随我,我高兴了就好好弹弹,不高兴了,我便输了又如何?你那套歪词歪理,我不爱听。”
司空瑶望着少女眉眼间明媚如光,便知她所说绝非戏言,是真敢这么胡来。
遂嘴角轻扬,苦笑道:“你身为女子竟犟的可以,好!不论输赢,我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但是梁贞,你此生亦有动情之日,待到那时君心不似你心,你便知我今日疼痛。”
应织初点点头,“好呀,我等你笑我撕心裂肺之时。”
她手又拨到琴上,径自练起来。
曲子虽哀得心尖难受,但比对着个满怀情伤的千金口吐怨恨要微微好些。
司空瑶坐在一旁,静静观她弹琴,偶尔指点一两句,她听着改了,便立时觉得不同。
这女子,果然生来便通琴音。
柔水说司空瑶琴艺非凡,倒不是空话。
一上午晃晃而过,应织初练的指尖麻疼,她颤着手轻甩几下,歪头问道,“弹得如何啊,司空小姐满意吗?”
司空瑶凝眉望着琴案,半晌后轻轻道:“还差些火候,这两天你勤练着些,应该会有进步。”
“嗯,昨日有事,便耽搁了,我明日会来的。”
“嗯。”司空瑶轻轻一笑,如百合展颜,“我会寻一张好琴为你撑场面,到了晏賽那日,你也好不必太慌张。”
“什么好琴?”应织初知她有一屋子名琴,但那些怎能跟……
“凤弦琴。”司空瑶看着应织初,轻音笃定。
应织初诧异瞧她,“你说凤弦琴?”
“自然是凤弦琴。”她转动轮椅面向窗外,瞧着空了的廊下,似忆起往事一幕幕,哀语中透着诋毁,“我说过,秋水花魁,凤弦琴,这两样东西她都得不到。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什么叫镜花水月,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