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C城的春末清晨,总该有浓浓的雾气,高速公路上车子还稀少,虽然天亮了些,但还是要开着车灯。
孟绍霆这会儿方才觉得手开始剧烈的疼,他开了车内灯看了一眼,才发觉那只手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伤了骨头,红的吓人,却并没有伤口。
他一夜未睡,又喝了酒,和她闹腾了这一夜,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单手开车虽有些力不从心,但好在清晨车子少,他一路倒也平平安安的出了高速路口。
时已过中午,A市是出了名的天气炎热,C城清晨还带凉意,但A市此刻依然有人开始穿短袖恤,进了市区,孟绍霆就觉得自己有点支撑不住,他的左臂整个也麻痹了一样,骨头都似在疼,而困倦却开始侵袭过来,只不过稍稍一走神,方向盘就偏了一下,直直的撞上一辆小型货运车。
在车子撞上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想两手打方向盘,孰料左臂根本抬不起来,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车子撞上去,小货车驾驶室里的司机吓的张大了嘴,孟绍霆脑海中只冒出两个字:完了,然后就是剧烈的撞击声,疼痛漫卷全身,而他只不过是感觉到短暂的剧痛后,就陷入了灰蒙蒙的黑暗之中。
静知回了家,小保姆带了小包子出去玩,她洗了澡就倒在床.上,这一觉直睡到中午,她睁开眼时,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头痛的似乎要炸开了一样,全身的骨头也都带着酸胀的痛感,而眼皮却在一个劲儿的跳,她疲倦的伸手揉了揉,却还在不停的跳。
静知心里有点发毛,她披衣站起来,走到窗前,就见小包子被小保姆带着,正玩得不亦乐乎,她心中稍安,而紧跟着,却又席卷上大片的恐惧,莫名的恐惧。
静知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就去沐浴洗漱,等她收拾好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的时候,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
她干脆放了毛巾,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皮,不一会儿,又跳了几下,她叹口气,这是怎么了?
幸而小包子回来了,她的心思一下子被岔开来,陪着儿子吃了午餐,又哄他睡.觉,就把眼皮不停跳的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小包子睡着后,清秋打来电话,是问她的境况,电话里,两人没说几句话,静知听出清秋话里话外的愧疚,心中原本的一丝愠怒早已消失,两人又讲了几句,方才道别。
即将扣电话的时候,静知忽然想到相思,就随口问了一句,孰料清秋的声音一下子就哽住了,好半天,她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来:“静知,相思小产在医院里。”
“什么?”静知只感觉身子一下子僵住,她一向极喜欢相思,她漂亮而又活泼,心思极单纯烂漫,比之清秋一向的心事重重,她总是快快乐乐的样子,而昨晚,虽然她和何以桀之间透着怪异,但是,总归还是乐呵呵的,很活泼的样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小产了?
“就是昨晚你和绍霆离开不久,我们也去酒店休息,然后……然后早晨醒来相思忽然打电话给我,说她一个人在医院,她小产了……我,我问她,她只是掉眼泪,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现在就过去,在哪个医院?”静知知道小产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而相思还是一个孩子啊,她懂什么?现在一定害怕死了,还有,何以桀呢?他为什么没有和相思在一起?
“好,我知道这家医院,我这就过去,清秋,何以桀呢?他为什么没有陪着相思?”
静知的声音里添了几丝的愠怒,清秋倒干脆冷笑了几声:“何以桀?你提他?他还算是个男人?明知道相思怀孕了,还变着法折腾她,这不是存心让相思死?”
“我从医生那里听到事情的缘由,静知,我要气死了,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他就算是和相思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也不该这样变着法的糟践人吧?那好歹也是他的孩子,一条人命啊!”
清秋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的愤慨了起来,静知也觉得胸口发闷,她只是听清秋这样说就觉得无法控制的愤怒和悲伤,而相思会怎样?她才上大三,她刚满二十岁,她以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
静知打车去了医院,相思已经睡着了,何以桀还是不见人影,倒是沈北城站在病房外,不知跟谁讲电话,亦是皱着眉心,一脸的郁色。
清秋眼圈都是红肿的,只是一遍一遍给相思擦着额上的冷汗,她睡的不安稳,嘴唇泛着乌青,而眼睛亦是红肿如桃,显然哭了许久。
静知一看到此刻的相思,眼泪就掉了下来,清秋慌忙拉住她将她拉到一边休息室,关上了门,这才在沙发上坐下来,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静知,何以桀他不是人,不是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他们两人关系不是现在这样,怎么好好的,就这样……”
清秋摇摇头,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而眼泪却又淌了下来:“静知,你不知道,两年多了,一直都是这样,相思不知被他折磨了多少次,可是,我无能为力,就连沈北城,他都看不下去了,可是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