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下旬,自九月末才冷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长衫单布就已经挡不住刮进来的寒风,人们纷纷换上薄袄以应自然。
李玉情一早看着红玫找出的缠蔓边绣红梅小袄,不由的怔愣了一下:“怎么这样快就穿小袄了?”
红玫伸手仔细的给她穿上小袄,又整了整衣领袖摆,看着小姐身上的着装匀称又服帖后才满意地笑着开口:
“小姐听听外面呼呼刮着的风,不穿小袄子,岂非要冻成乌鸡眼?”
李玉情视线往窗外望去,才发现一夜过去,原本温和爽快的秋风已变了路数,像一只刚脱笼的疯狗来来回回地撕扯撒欢,将院里的草木凌虐的断枝又掉叶,一地鸡毛。
李玉情微叹了一口气:“这秋意才刚咂摸出个味,还没享受多久这凉爽适宜的天儿,结果一晚就降了温,还要穿束手束脚的冬日衣裳。”
这样说了一长段话后,又装模作样地蹙起眉头,似弱柳扶风般跌在了榻上。
千回百转地叹了一句,“唉!真愁人!”
绿桔嘴角忍不住扬起,又抑了回去,该是她这个大丫鬟出面的时候了,脸上作出与主子感同身受的忧愁,双眉紧锁碎步到了李玉情身边,也跟着叹息:“是啊!真是愁人!”
近来小姐和她们在练习新技能,说是要该绿茶的时候绿茶,该白莲花的时候白莲花。
白莲花她们大概知晓是圣洁、善良的意思,绿茶她们刚开始时还不懂,小姐就举了个例子,说话本里的爱情插足者,对着男主是一个模样,背地里对着女主又是另一个模样,常常引的男主女主各种纠纷误会,她们练好了这个技能就能干掉像插足者这样的人物了。
她对绿茶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喜的,想到技能练好就能揭穿她们的面目,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而且练习的时候真是太有意思了!
紫墨一进来就见着这样一副场面,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视若空气的淡然走了进去,见多了自然见怪不怪。
“你快些洗漱,我早就饿了。”
“紫墨姑姑等着我罢,我会快些的。”
李玉情瞧着紫墨进来了,就恢复成正常的模样,尊敬又亲切的答着话。
紫墨坐在桌旁的绣梨花的马凳上,休闲的喝着早上铺中送来的热奶茶。
她是来跟李玉情一起吃个早饭,然后教她内宅之术的。这会两人如此和谐,不是她认同了这个人的身份。杨嬷嬷说的那些她是不信的,她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到的,这不是同一个人,不是自己小姐的亲女。但这日子相处着,也是佩服这个女子的坚韧与灵气,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相处的也极好了。
况且杨嬷嬷是信的,她也不会去劝说,都是十来年的姐妹了,自己是看着她、教导着她长成这般厉害的样子的,也算是半个师傅。
何必去破了别人的幻想呢,自己已经了无牵挂,能让别人有念想的活着为什么不去成全,自己尽力去做,希望她们能互相携持走更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