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逐渐苍白的脸,金元宝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越来越沉。内疚下,竟然松口道:“娘。至少等我把手头的案子都查完……”
金夫人听言,却是不信的摆了摆手,“每次都是这套说辞。算了,娘不逼你,总归还是要你自己想通才能成事。只盼这一天能快点来,那个时候我就彻底放心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金元宝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无意间,却发现一旁的柳文昭紧锁眉头,似乎在若有所思。
“你们退下吧……”金夫人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众人无奈,只得散去。
和柳文昭江晓萱告别后。金元宝牵着玉麒麟朝松竹园走去,一道阳光从树隙间落下,正铺洒在他脸上。
玉麒麟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忍不住问道:“你,明明不想让娘为难的……”
金元宝微微一怔。却是没接她的话,只仰着头,嬉皮笑脸的牵着她朝松竹园小跑起来。
一进屋,金元宝立即舒适躺在床上,长吟:“我心归处是吾乡。”
“什么意思?”玉麒麟一头雾水。
金元宝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玉麒麟撇嘴,看着元宝怡然高卧的公子相,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当即便不乐意的道:“我问你,你都哪里学来的这些嫖客做派??”。
却没想到,金元宝理直气壮,很干脆的答道:“千娇阁,查案!”
玉麒麟一脸的怀疑:“查案查案,你查什么案子整天需要往妓院跑!”
金元宝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妓院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消息最多,做捕快要耳聪目明,就一定要多去这些烟花酒肆之地。既然去了,就要融入环境,否则只会惹人生疑。”
“好吧……”玉麒麟不得不承认有理,“算你给逛青楼找了个正当理由。”
金元宝却是不理会她的讽刺,渐渐陷入了沉思,“这次你也听到那个大金牙的话了,一等的姑娘送进宫,次等的就卖到妓院。”
玉麒麟安静下来,回忆了一下,“不错。而且近来,似乎人贩子特别活跃。就像你娘说的,天子脚下,居然还敢这么猖獗。”
“我更奇怪的是,只是赚钱也罢了,什么人贩子这么有门道,在我们衙门里有内应不说,还能送人进宫?对了,你注意到那个大金牙的手了没有?”
“嗯?”
“他小臂上也有那个纹身。”
玉麒麟眼睛一亮:“你是说,他和咱们回门路上遇到的那些贼人,是一伙的?”
金元宝点头:“只能这么解释。回门前我查的案子,也和人贩子以及妓院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俩人正思索这,一丫鬟端着茶盘进,轻手轻脚上茶。
玉麒麟看了丫鬟一眼,问道:“怎么不是喜儿来上茶?”
“喜儿姐姐不是跟着少夫人您出去了么?”丫鬟莫名其妙。
玉麒麟听言,大惊,霍然起身,追问道:“这几天都没见到她吗?”
“我们都以为喜儿是跟着您出去了……”
金元宝挥手叫丫鬟退下。
两人交换目光,玉麒麟心中骤然升起不祥预感,心乱如麻的起身:“我去找雪儿。”
玉麒麟快步疾走,心下焦虑。
阿福迎面走来,一见玉麒麟立刻行礼,却不料被玉麒麟一把捞起:“阿福,这几天你见到过喜儿没有?”
阿福莫名其妙:“没有啊。”
玉麒麟竭力平静下来:“你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阿福思索片刻后,答道:“好像就是……寿宴?寿宴前我还见她帮着少夫人您布置桌子呢,后来大家忙着迎接亲家太太,我就再没注意了。”
玉麒麟缓缓松手,努力回忆。
“少夫人?”
玉麒麟摆摆手,“你忙去吧……慢着,你给我阖府里问问,有谁见到喜儿了。”
“是!怎么喜儿姐姐今天没上屋里服侍么?”
“是啊!”玉麒麟脸上满是焦虑,“问了一圈谁都没见到她。”说罢,便急匆匆的朝顾长风医馆赶去。
玉麒麟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见只有江晓萱一人坐在桌边,便直接问道:“长风不在?”
江晓萱点头:“你找他?”
玉麒麟无心解释,迫不及待的道:“喜儿不见了!”
“什么?!”江晓萱大惊。
“这都好几天了!我屋里的丫鬟还以为她跟着咱们去了庄子。我刚问了些下人,都说自寿宴到现在就没见到她。你说她会到哪里去?”
“自寿宴到现在……”江晓萱震惊之余,缓缓冷静下来,仔细沉思一番,苦笑道:“我想,喜儿是自己走了……那天我母亲突然造访,喜儿一定吓坏了,咱们俩又无计可施,她就干脆一走了之。”
“我也这么怀疑!你说她一个女孩子,举目无亲,自己走出去可怎么过?都怪我,被她催得狠了就不耐烦,忘了她心里有多害怕。现在外面还有这么多人贩子,万一……”
一听这话,江晓萱脸色苍白起来,“如果喜儿因此出了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玉麒麟咬牙道:“我得去找喜儿。”
“去哪里找?我和你一起!”江晓萱连忙丢下手中活计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