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天听到这里,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钱庆安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不过这几年新闻媒体倒已经报道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件。因为财产纠纷或者别的原因将自己的配偶、亲人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而精神病医院只要收了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正常人强行收进医院。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非常恐怖的。甚至让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看过的一部片子:冲出疯子医院。
不过,最让他心情沉重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一直是个追求简单的人,直白的说就是个懒人。从小,他就表现得不是很突出,因此父母也没有在他身上寄托太大的希望,只盼着他健健康康长大,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找一个贤惠的妻子,过上安定平稳的生活。
坦白说,这个希望一点都不高。可是如果不是聚宝盆的出现,如果不是遇见了松鹤真人,父母的这个希望想要完成只怕还是要磕磕巴巴。就凭着他微薄的收入,不可避免的将成为啃老一族。
说起来有些淡淡的伤感,不过白小天倒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在别人的眼里他没有本事,在自己的心理他没有运气,可是不用背负太多别人的希望和自己的希望的生活,在大多数时候还是轻松的。
他成为了修真,如今又阴差阳错回到了家乡成为了政法委副书记。虽然他也想着能早日使家乡富裕起来,虽然他总是不自觉的在努力纠正他所看到的一切丑恶现象,但在他的心理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目标----他将来要做到哪一步?事实上他连自己要在家乡待多长时间都没有认真想过,也没有仔细筹划过。目前的想法只是,如果不和政府翻脸的话,那么留在通江每个月有稳定的进项。父母的生活也还算安全、安逸,那就先留着吧!
成为了修真之后,他随波逐流的心态并没有得到太多地改变。如今的他实际上依旧是那种作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和一般混日子的人相比有所产别的就是只要还是一天和尚他就想着尽量把钟撞好。
白小天知道自己原来的那种心态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被人看不起地不求上进的废柴。可白无极不止一次的说过,这样的心态来修真却是再好不过了。修真的岁月漫长、艰险无比。希望太大往往失望更大,热情热血是不能长久的。所以反而是白小天这种不给自己太大压力始终平和的心态的修真即便资质不占优,最终却能笑到最后。
可是听了好几个顾客的小声议论,他地心从来没有过的沉重起来。因为他忽然发现如今的自己阴差阳错地已经背负了很多人的期望。被人期望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被太多的人期望,白小天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
白小天也不是天生冷血,从小到大他也憧憬过被别人关注。幼儿园的小红花、小学的红领巾、少先队干部等等荣誉他也向往过无数次,可惜笑得总不是他。除了小学二年级他得过一次毛笔字比赛的第三名后,他十几年的学生生涯再也没有获得过任何荣誉。失望过无数次的他终于习惯了自己是一个平凡人地觉悟。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身上背负了无数人的希望和期盼。这种感觉虽然让人有些惊慌却也让人陶醉。这大概就是所谓名人的心理吧!
可他也知道。这种心态。对于一个修真来说不好。甚至有些危险。最起码自己涉入太深后。将来要走。心态软地自己很可能不能利索地放下牵挂。而每一份牵挂都有可能使自己付出巨大地代价。甚至生命。
他很想对自己说:算了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地压力。地球上少了谁都照样转。走一步、算一步。不亏自己地良心也就是了。说起来这些人顶多也就和自己能称地上是老乡。并没有太多地瓜葛。自己对他们应该也算不上有什么亏欠吧?嗯。说起来。就算现在自己拔腿就走。不说对这座城市有什么恩惠。但起码应该是没有亏欠地吧?
唐家父女虽然没有白小天地听力那么好。但断断续续地也听了一些。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德顺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打拼。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是不可避免地。可是听到了这种事情还是相当气愤。豪门就是个是非门。金钱就是个是非根。夫妻反目地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似乎有些太过分。就算他们听到地并不是事实地全部。可毕竟是夫妻一场。据说那钱庆安如今地所有财产也就是这栋楼上地一套一室一厅地二手房了。再看他地样子被折腾地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想想一个正常人被前后两次关进精神病医院一年多。没有真地疯掉。已经算是精神很坚强了。
唐德顺恨恨地说了一句:“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唐德顺地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邻桌地人听到了。
邻桌地两对男女正是被砸翻酒桌地那一桌。那个找老板娘地男人望了唐德顺一眼。很容易就听出他那浓郁南方口音地普通话。显然不是本地人。于是回头小声地说道:“老先生。祸从口出啊。你不是本地人。更要小
唐德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朗朗乾坤。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不少顾客往这边看了一眼。很多古装武侠电影里倒是长出这句台词,接着就是男主角腾空而起把恶霸们打的鬼哭狼嚎。可问题是生活不是小说,更不是武侠片。大家向着这边望了一眼,然后继续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再小声地抱怨几句外号赵老疤赵大有的往昔事迹。
唐德顺虽然不是个怕事的人,但也从来不是个惹事的主,初到通江他更是不愿意惹事了。不过,来的路上,唐贝出于要增强他对白小天的信心而不要去怀疑或者纠缠他身世的目的。将白小天上任以来的几件纠纷都一一有重点的告诉了他。虽然唐德顺还是半信半疑即便凌家在政治上肯定是有自己地势力。而且既然白小天选择在南天省通江县踏如仕途,那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换句话说上面肯定是有罩着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虽然唐德顺不喜欢和政府做生意。但却不能不和官员打交道,而且作为一个中国人,脑子里始终有着官本位的思想。所以对于官场具体的人、事,他自然说不上了解得有多透彻,但很多东西他是知道的。最起码他知道改革开放以后,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政治强人是越来越少了。当然这也是很正常地,因为长久的和平,绝对多数的官员升迁靠的都是熬资历。即便有依靠政绩说话的,但他的政绩也不足以让他有笑傲同辈的资本,所以也不可能有老一辈革命领袖的巨大的政治声望。没有政治强人地同时也意味着不可能出现一个强势的政治派系独领风骚的局面。不管中央还是地方,民主、妥协都是官场地主基调。因此唐德顺始终不能相信白小天能如此跋扈?不过,女儿却坚持说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因此半信半疑的同时有一点起码他还是相信的那就是白小天在通江县起码是很罩的住的。
所以,此刻他除了发泄心中的义愤填膺外也是想看看白小天这个女儿嘴里的二楞子书记有多跋扈?
“小天、白小天?”唐贝左手在白小天的眼前晃了晃,才把他从矛盾中拉了回来。
“嗯?”
“你不会就这样坐着。当看不见吧?”唐贝好奇地问道。
白小天扫视了一下周围,大概是因为唐德顺刚才的拍桌子,再加上唐家父女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那身行头,有点眼力的人都看的出不是便宜货,所以不少人时不时的向这边望两眼。唐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邻桌的人虽然不一定每个字都能听清,但能个大概意思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几个人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摆名了就是在竖着耳朵听了。唐贝刚才叫了他的名字,估计他们应该没听清楚,否则不至于全无反应。
白小天片刻之间,倒也想明白了。或者说这个问题他不想了。这也是一个懒人地优秀品质。不钻牛角尖。他的这个选择。实际上等于坚持了他的一贯心态,随波逐流,绝不强求。
所以他笑了一下,对着唐贝一个束音成线:“唐贝,麻烦你去卫生间一趟,挂个110。”
作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作为一个政法委副书记,直接处理此事,不是说不可以。但是对于执法他确实不是很在行,那不如还是直接交给警察处理的好。自己只要做好监督的角色就行了。
唐德顺和邻座的几个人都有些奇怪,因为白小天的嘴明明在动,而唐贝也点了两下头,可是却偏偏没有任何声音。唐贝拿着小挎包,向着卫生间走去。
虽然有古怪,但唐德顺倒也没有出声。而白小天把心里的包袱抛开后,心里一下开心了很多:“唐叔,要不要打包?”
这话问得唐德顺一下愣了起来。笑了:“当年在香港的时候。倒是经常打包。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贝贝妈。患难夫妻啊。”唐德顺深深地叹了口气,正想继续说。却看见唐贝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于是摇摇头:“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们却是同患难不能同富贵。”说着他拉着白小天地手:“小白呀,抽时间,我们单独谈谈。”
“好。”白小天虽然感情神经大条,却也早感觉到了唐德顺越来越明显的想要撮合他和唐贝地意思。不是他矫情,而是感情的问题他确实没有考虑好。而且在真正进入元婴之前他也不打算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此刻的他还没有力量绝对的保护他的亲人。所以他绝不会去考虑在这个时候增加他亲人的数量。
钱庆安几次努力要从破碎的桌面上站起来,不过也不知道他的右腿到底伤到哪了,稍一用力,就吃不住劲又坐了下来。
边上的人虽然有不少,但却没有人上前帮他。因为钱庆安是从临街的三楼窗口跳下来地。几个顾客都看到了他刚跳下来,就有几个男人从那个窗口上探出身来,指着下面嚷了几句什么,然后男人们就不见了。
都是平民老百姓,谁愿意惹事?而且又有几个人听到说钱庆安惹得是赵大有赵老疤,更是没有人愿意参合了。当然也有人没听说过赵老疤也不知道赵大有是谁?但一听这匪号。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再一听原来是红兴地产的老板。即便有人没听过他和代书记陶大为的关系也立刻打消了报警的念头。大老板咱惹不起。
几桌坐在人行道上的顾客就有好几桌纷纷喊着结帐,没必要为了吃顿饭无端惹出祸来。
因为这栋楼房虽然临街,但是里面有三栋房子自成小区,从三楼要到街面上,要转蛮大一个圈。
因此。上面的几个男人才耽搁好大一阵,在有几拨顾客结完帐之后终于赶到了。其中有四个穿白大褂地,还有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高个男人、一个染着一头金发右耳朵戴着个耳环穿着一套黑色的牛仔。
六个人一路小跑着,牛仔跑在最前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钱庆安又一次努力站起失败了。他望着跑过来的六人,脸上全是骇色。人处于危急中,往往潜力能得到超常发挥。站他是站不起来,可他还能爬。也许是急了,他忍着右腿的痛。手脚并用,几下就爬进了店里,边上的顾客们倒也没有尖叫。只是都用吃惊的目光望着他。
他爬进店来,一把抱住了老板:“刘叔,救命、救命啊。”
老板一脸难色:“钱老板,街里街坊的,能帮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你也知道我们是做小生意地,心有余力不足啊。钱老板,看在大家也算街坊一场,我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连累我们好不好?”
“救命啊,刘叔。”钱庆安啥话也不说了,死死的抱住他的两条腿。
这时老板娘也跑出来了,站在身边想要拉他却又有些不敢:“钱老板,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看在这些天我经常给你免去零头地份上,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刘婶,我不是神经病。”钱庆安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真的不是神经病。”
就在这时。那六个人气势汹汹的冲进店来。附近的好些顾客纷纷散开。
打头的牛仔二话不说猛地将钱庆安一推,因为钱庆安紧紧地抱着老板,所以两人摔在了一堆。然后两名穿白大褂的上前,一人拽住将钱庆安的一只胳膊就往外拉,另两名白大褂则上前掰开他依旧紧紧抱着店老板两腿地两只手。
“你们干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的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中年汉子提着把菜刀风一般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牛仔吓的退后了两步。四名白大褂也停住了手,愣愣的望着他。
那个高个的皮夹克却向前走了两步:“少管闲事。别以为拿把刀你就神气了!”
中年汉子把菜刀举了起来:“你为什么推倒我爸?”脸绷得紧紧的,而他举菜刀的右手不停地微微的颤抖着,显然他的心理也在做激烈的斗争。这也从另一方面表示了他不是一个打惯架的人。
“二子,别。”地下一个人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腿。正是店老板。店老板虽然看起来身体不错。可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推倒在地后。本来想爬起来,可就听得脊椎“咯噔”一下脆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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