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关系近了不少:“老百姓都编成顺口溜了。二愣子书记上班半月了,大老板自己砸车了,市委书记党校了,政法书记监狱了,持枪歹徒枪毙了。(实际上押回案发地还没判呢)巡警巡街勤快了。城管待人客气了,环卫扫地干净了。工商不收小费了,公车站前排队了,医院看病礼貌了,……后面太长了,我只记得最后两句:混混都去改行了,小偷都去旅游了。”
白小天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到底是骂我还是赞我呢?我怎么感觉很混淆呢?”
“书记,应该算赞吧!反正如果有消息说你要调离通江,不用人登高一呼,我想就会有不少老百姓自发的写请愿书,让你留任呢。只不过呢,书记你的名头太凶,只可远观。我还听说,有不少人打算今年过年时把你的照片贴门外面,当门神用呢!”
白小天叹了口气,摇摇头:“想不到,我这就成神了!”
何清华看了一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刚想劝他,他摆摆手:“算了,凶不凶名的无所谓了,只要能让老百姓记着,就没白当官一回。”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23栋。白小天刚走到单元楼前,就看见三、四个中年妇女一路笑呵呵从楼上下来,不过一看到他都不说话了。自动让开贴墙站着。虽然白小天叫不出她们的姓名,但看着眼熟,估计她们是机械厂的职工,应该说以前是。
楼道很窄,最多两个人并肩过,让来让去地反而更麻烦,所以白小天嘴里说着:“谢谢!”然后快步上楼了。
上了三楼,进了家门后,发现家里除了爸妈还有一看着有些面熟的老奶奶在。
“小天,叫人啊。”父亲赶紧催促着。
老奶奶则赶紧站起来,一脸的局促:“别、别、别。小天都是大领导。”
“师傅,再大的领导也是晚辈不是。”妈一边说话一边在旁边使着有些凌厉的眼色。妈这么一称呼,白小天立刻就记起来了老奶奶是老妈的师傅,原先自己一直叫杨姨的。
杨姨是妈妈的师傅,两家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不过,白小天上大学之前,她丈夫得癌症去世了。后来听说她随着女儿住到南京去了。也就是七、八年没见,原先她一直是一个笑呵呵地慈祥地中年妇女形象。没想到这一下变得如此苍老。实在怪不得他觉得眼熟但却认不出是谁?
“杨姨,好久不见了。”白小天赶紧迎上去。
“小天现在长的真是高啊。”杨姨说完这句,犹豫着卡了壳。然后没说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白小天有四、五天没回家了。白无极买了套房子,之前为了收徒地事情一直没回家。
“爸妈,我和清华还没吃中饭呢。”
“啊。”父亲白建喜犹豫了一下:“那就只有蛋炒饭了。”
“没问题。从小我就爱吃老爸炒的蛋炒饭。爸,记得多放点葱花。”白小天喜滋滋的说完,扭头对白妈说:“那些阿姨也是到咱们家的吧?”
“是啊。”白妈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她们都是希望你能够帮忙弄个低保。”
“低保?”
“没错。”白妈打开了话闸子,说道:“你也知道了。我们厂破产的时候除了那些才进厂不到五年的青年外,都是发了一人两万。这钱说是遣散费也好,赔偿金也罢,反正就是这么多。一人两万听起来也不算少了。可是我们没有到退休年龄的职工就惨了。每年还必须交社保,一直交到退休。像我明年就正式退休。这钱就还能有些节余,可是像你爸,还得九年才退休。两万块钱将来多半还不够。像你爸这样的厂里可不少呢?这钱吧根本就不能动。”
“好多人年纪都四、五十岁了,也不可能再出去打工。在县城里就算能找到点事做,大多数也都是五、六百块钱就算不错了。要是家里没有什么负担,也就勉勉强强过。挨到正式退休也就好了。可要是像我们家原来一样,家里还有子女在上学,或者还有其他的负担,那日子真是……”白妈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白小天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白妈嘴里继续叨唠着:“现在的低保不比以前了,听说最低的一人一个月有120。高的能有200。厂里有两家人托人找了关系,一个月能多几百块钱,这生活一下子就改善了不少,所以这几天天天有人上门。基本上都为的这事。我知道这人这么多,你这肯定为难,可是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这也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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