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楚瑞帝对他的态度特别微妙,在宫里人处处嫌弃这个痴傻惹事的皇子,在皇子公主偷偷欺负他,做错事情让他背黑锅时,他没有站出来,甚至很少去见楚玉珩,一直冷漠对待。
这让见风使舵的宫里人猜测,陛下是不喜欢九皇子的。
可这些年来,楚瑞帝风雨无阻地重金寻找名医,甚至十年前亲自去求名医秋荀子恳请他出山医治楚玉珩。
这不由让宫里人揣测了起来,既然陛下对九皇子不喜爱不在乎,又为何一直将他留在宫中还请名医医治他,而不是将这个孽种外派出去,和三皇子一样一起守皇陵?
可惜的是,秋荀子虽出山医治,十年过去,药石无灵,楚玉珩依旧痴痴傻傻,在皇宫里惹是生非,甚至随着他的长大,越来越顽皮。掏鸟蛋,挖蚂蚁窝,捅马蜂窝,剪掉皇后心爱的郁金香……恶劣事迹数不胜数。除了孟氏,没人能管得住这个小霸王。而秋荀子失踪五年,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否还健在。
“玲儿,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玲儿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茶馆早说了好几回呢,谁让小姐不常出门,外面可好玩了呢……”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戳了秦落衣的伤心事,立刻慌张地闭了嘴,眼神心虚地瞥了开。
这丫头肯定在府里不甘寂寞,天天跑出去玩呢。秦落衣不在意地笑了笑:“外头那么好玩,明儿我们一起出门吧。”她正巧有事要找司徒逸,顺便在古代的大街上逛逛,买点东西。
“嗯!”一提到出门,玲儿兴奋了起来,滔滔不绝道,“小姐,西街有家龙凤阁,菜特别的好吃。还有家卖首饰的……”
在前世二十五岁的秦落衣眼里,十八岁的楚玉珩就是个小屁孩,更何况他痴痴傻傻,智力不过五岁,在她心里更加弱小无依,不免生出同情怜悯之心。
而她心中感慨的可怜孩子,如今正拿着一本账本坐在雅间里。墨发轻轻绾起一部分,其余的如上好的墨缎垂在脑后,在清风的吹拂下落的满肩墨色。
雕凿般的五官极其精致,琥珀色的眼瞳在月色的照映下无半分痴呆,反而眸光清冽,如冰似雪。他一手缓缓翻着账本,另一只手刷刷地写着字。字迹清雅隽秀,干干净净,带着一丝洒然。就如他这个人,眉目如画,肤如脂雪,一身干净白衣,更衬得他气质清冷,宛如墨画里走出的俊朗儿。
忽然,这双勾人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眸光寒戾。纤长如玉石的手指拾起桌上的毛笔“啪”地一声朝窗口丢去。
“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你竟然这么欢迎我!太令我寒心!”墙角处闪出来一抹清峭的身影。月光轻悠悠地照下,这个男子生得十分秀美,甚至有着比女子更为精致的五官。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透出三分邪气。肤色如玉,墨发披肩,一身玄色绸缎剪裁贴身,衬得整个人风度翩翩,俊朗不凡,活脱脱的一个佳公子。
他嘴上喊着伤心,但面上笑嘻嘻的,转着手里的毛笔,轻悠悠地跳进了房内。忽然他步伐一顿,身子歪斜地靠在窗口,一双琉璃色的眼眸看好戏般地观察着楚玉珩额头上的红肿,唇角勾起邪佞的笑意:“被人打了?谁那么大胆竟然打当今九皇子,简直是找死!要不要为兄帮你出出气?”
楚玉珩身边有他的人,他自然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楚玉珩默默吃瘪的样子,他心里大爽,忍不住逗逗他。
这个师弟一直冷情冷心的太不可爱了!而且目无尊长!
潋滟的凤目略抬了抬,冰雪般的容颜,泛着一股令人彻骨的寒意,透着冷冽的妖诡。
离昕见之更加高兴,他围着楚玉珩转了两圈,忽然捂着嘴偷笑道:“这秦家大小姐当真厉害,竟然把你砸破相了。你心情那么差,要不要我去秦家给她下下毒,让她顶着一张猪头脸让你开心开心?”
在楚玉珩越来越沉的目光下,他摇了摇扇子,轻眯的双眸,媚眼如丝,更加欠扁道:“不过,她原本就这么丑,再变成猪头,更好玩了。幸好你傻了,否则当年的婚约就落到了你的头上。对着一个貌丑口吃又胖的女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举了呢。”
楚玉珩无视他,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账本。离昕不爽了,他一掀衣袍坐在了书桌上,一把抓过楚玉珩手里的账本,嫌弃地看了两眼后,丢到了一边,随后噙着笑看着楚玉珩额头的红肿,用手点了点,似乎正脑补着楚玉珩被人这么揍,那么揍。这场景一定非常解气。
楚玉珩拍开他的贼爪,横了一眼,冷声道:“不是说要三天后才回来吗?怎么提早回来了?师父怎么样?”说到此,原本冷冽的表情稍稍一松,带着明显的忧色。
离昕摇着头,模样十分慵懒:“我若不早点回来,你咋办?今日你溜出宫处理事情,差点被发现,所以我得迅速回来替你看着外面的事呀。师父安好,半路被秦云鹤救了,我就趁早回来了。”他眼睛一转,问道,“西宁的货被人劫了,查出是谁所为了吗?”
楚玉珩沉默地点了点头,手指缓缓在桌上比划了一个字,清冷的凤目寒芒点点,深邃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