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的铺子,可能住人?”
姚欢看了看眼下坐着说话的这间逼仄厅堂,估摸道:“东华门那一带的铺子,二层的不少。每层楼,有这宅子的厅堂,四五个这么大。楼上既要做课室,琴筝分授,总要隔开的。夜里倒是能住人。”
“那便好,”赵融遂向徐好好道,“吾家如今赁的这小小私宅,你每月亦须出三贯。不如将这钱省下来,出了新屋的赁资,你便住到新屋的二楼去吧。”
李师师一听,亦顺水推舟:“小师姐,我与你同住吧?”
徐好好一愣,旋即皱眉道:“那,师傅你与玥儿住去何处?”
“我与玥儿虽是开封的坊郭户,却名下无宅无院,自是可以去租赁店宅务放出来的公屋,每月也就几百文。”
“不成,姚娘子在一楼,听她说是连早肆亦要开的。我如何睡得好。”
赵融道:“你平素,不是卯初便起身练筝的?师师从前,也有早起的习惯,如今,可有变化?”
李师师摇手:“没有,没有。黎明虽不得练歌,练琴却是最好。”
赵融对着徐好好慈蔼地一笑,道:“你是怕为师住那狭小的公屋,受委屈?莫作此虑,我和玥儿,从前什么苦没吃过?朝廷的公屋,有专员修缮维护,倒还更省心些。师师与你同住,我便也放心了。”
徐好好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应了:“好,那我多收些徒弟,盼着一两年后,便能给师傅赁了大宅子好生住着,又能给玥儿攒足嫁妆。”
玥儿闻言,活泼泼的神情一抹,换了绯红的赧色,忽地想起什么,回嘴道:“阿姊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姻缘事吧。此前苏公来访,还说起要给阿姊做媒呢!”
小姑娘一说起别个的八卦,自是刹不住车。
玥儿又其实是个精灵的小妞,早已看出来,李师师已被徐好好重新接纳为自己人了,有些话题,亦无忌讳。
她于是笑吟吟地向李师师道:“师师娘子,我阿姊架子可大,宰相公公为她说的后生,她都看不上,不知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喽。”
李师师却似蓦地意识到什么,猜想徐好好仍是放不下从前那人,于是有些尴尬地敷衍:“哦,想是那后生,人物泛泛。”
玥儿不依不饶道:“岂会是泛泛之辈?宰相公公说了,那位公子虽是从京兆来的外乡人,但久居开封,年纪与阿姊相仿,相貌人品都上乘,已经过了省试,平日里教童子和给街坊瞧病,亦能谋度生活,并不窘迫。”
徐好好作恼道:“好,若苏公能为师傅托了宅店务的官儿,寻一处体面的公屋,我便去瞧瞧那后生,是如何的龙凤之姿。”
赵融一锤定音:“假公济私之事,你想也莫想,为师与苏公始终是君子之交。不过这次,他帮到了我心里头。你的姻缘,终究也是为师要周详考虑的。听起来,那姓邵的后生,确是不错。”
这几人言语往来,坐在一旁的姚欢,心中的疑惑已如发面似地胀大起来。
他们说的,莫不是,苏颂和邵清?
哎,我去。
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这开封城,究竟是有多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