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甚,仍纵猫儿绕鱼追。二位今日这礼,送到老夫心里咯。”
因又向姚汝舟道:“这位好俊的哥儿,你是姚娘子家的小郎君吧?你也爱猫?”
姚汝舟起身,一板一眼地向苏颂行礼:“公公,俺会煮粥,还会烤鱼,现下能做了这些鲜鱼给猫儿们吃吗?“
苏颂慈蔼地点点头,吩咐家仆接过邵清手里的柳条鱼串,带小汝舟去灶间弄鱼喂猫,就当是哄童子玩耍。
三只猫儿得了主人的一个手势,亦噌地起身,尾巴高高竖起,乐不颠颠一路小跑地跟着饭票走了。
……
苏颂这栋宅子,实也不比沈家那小院落大得几分。青瓦白墙,竹篱疏疏,院中遍布的,不是盆栽,就是各种机关小木作。
姚欢翻检脑中留存的零星史料,记得苏颂是个极为简朴的人,而且不给子孙捞前程,儿子们基本都是悠游文坛书苑的不带实职的散官,想来府上始终清寒。
进了书房,苏颂郑重其事地打开案几上已陈放着的大锦盒,与自家书童合力捧出里头的卷轴,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道:“姚娘子来看。”
已经裱糊妥帖的宣纸上,赫然三个大字“新琶客”!
落款处只“御制书”三个小楷,并一枚红印。
这就是赵煦奖赏我的御笔?姚欢使劲盯着那个红印看,奈何她一个自认没什么文化的现代人,在大宋熏陶了半年,也就能认认楷书行书的繁体字,实在,认不出篆书。
估摸着不像是皇帝自己的印,大概是内廷制作御书御画的翰林院或者书艺局之类机构的印章?
唉,这位官家,你怎地也不像他弟弟似的,起个笔名,“天下一人”之类的花押,后世一看就知道是徽宗赵佶。
邵清,则并非第一次看到大宋天子的御笔。他来开封前,养父萧林牙带他面圣,辽帝给他看过当年宋仁宗亲笔写给自己的贺信。
姚欢抬起头来,向苏颂道:“苏公,容晚辈一问,官家赏小商小民的字幅,吾等可否悬挂于店堂?”
苏颂听这女娃娃虽问得直接,口吻却是小心翼翼里又带着一丝赧然,不免爽朗道:“怎地不能挂?不但能挂,你和家里人,还尽可以周知四邻与食客。那日老夫蒙官家召见,询问城中灾情,老夫言无不尽,将姚娘子你的善举,奏禀官家。官家有心嘉赏,却不知赏什么,老夫便为你讨了这副字来。如此前因后果,均可白于天下,何须掩藏?天子和朝廷的陟罚臧否,若不宣之张之,又怎么能鼓励贤德、惩戒贪恶呢?”
姚欢闻言,倒不掩饰自己在商言商的心思:“哦,那就好那就好,有官家的御笔挂着,苏公起名的这新琶客饮子,定能名扬开封城。”
苏颂点头:“只是,官家知晓了你的名字,又听闻你是曾枢相大郎所收的义女,倒略见惊诧之色,想来,官家大概以为,平民女子若拜入相府,哪里还会吃得起这般风吹雨打的苦。”
姚欢心里“呵呵呵”,苏公,你哪里知道我不久前得罪过他的宠妾啊。
她不由好奇,赵煦当时是个啥心理活动?
不管怎样,小赵看来人还是不错的,气量不狭。毕竟白纸黑墨地提了字。
却听邵清在一旁开口道:“苏公,说起姚娘子这胡豆香饮子,此前公离开河滩后,姚娘子又试了另一种制法,乃如烘制茶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