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住口!”邓学农破天荒头一次在陆家把自己媳妇儿给凶了。
他平常都会让着点她,倒不是因为怕陆秀珍,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对于一个没脑子的人来说,和她吵嘴那是浪费生命。
可这会儿他不得不开口训斥这个败家儿老娘们儿了,那张贱嘴继续说下去,非得把一大家子彻底得罪死不可。
他立刻打圆场说道:“秀珍她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大家别理她,该出多少出多少,我这边没问题。”
“小玲,说话别那么冲嘛,大家又没说不肯。建邦,把你媳妇儿管管。”陆建国看似公正的回了一句,其实就是当惯了官场老油子,给陆建邦和周玲添点堵。
陆建邦还没回应,周玲就不乐意了:“大哥,这话就很没意思,还不许人说点理儿了?
二嫂房子是借的没错,可毕竟不是她自己的房子。
即使是亲姐弟,也没有长期占着用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其实大家并不知道,就算陆泽家把这房子一直占着用不还,三舅也不会说半个不是。
“行,可以说,只不过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总得听听建军小萍他们怎么说吧。”陆建国很是不屑地回道。
这会儿陆建邦也赶忙拉住自己媳妇儿,让她少说两句,免得越吵越上火儿。
于是,全场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陆建军和徐芳萍两口子身上。
二人原本就是老好人,从来也没经历过这种架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大方点吧,感觉对不起弟媳周玲刚刚的仗义执言;吝啬点吧,好像又觉得少了很多人情味。
尤其是望着老两口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原本心里一堆话竟说不出口了。
见父母一脸为难,陆泽看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各位都是长辈,本来轮不到我来说话。
不过我爸妈脸皮子薄,这事儿还是我来说吧。
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照顾他们二老可不光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老人家身子骨弱,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能大意,最好还是离医院近点为好。
要我说最好还是到省城去租个房子,毕竟那里医疗条件最好。
干脆现在大家就立个章程出来,以后如何给爷爷奶奶养老,各自的分工责任,都讲清楚。
现在一次性说好,免得以后又吵得难看伤了和气,让外人看笑话,大家觉得如何?”
“建军,你家就这点家教?长辈在这说话,他一个小辈没大没小的。”陆秀珍眼见着事情朝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再次忍不住开喷了。
徐芳萍护子心切,红着脸凶道:“我家可没那么封建传统,孩子长大成人了,一样有权利说话。
再说了,现在我们家当家做主的原本就不是我和建军,而是我儿子陆泽,他说的话就代表我们两口子的意见。”
“孩子说话不着调,还是咱们大人之间讨论吧。现在说的是这几个月给妈请保姆的事,扯那么远干嘛。
爸妈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养老那是以后的事情。”陆建国才不想现在就立什么章程。
老两口自己有点积蓄,现在掏那么早的钱干嘛。
陆秀珍一听,立刻附和道:“就是,一看就没憋着好心,是不是咒咱爸妈早点出事吗?”
“呵呵,别张口闭口孩子孩子的。
我虽然是个晚辈,但很不巧也算赚了点钱,总不能阻止我孝顺爷爷奶奶吧?
爷爷奶奶养老的事情,迟早都要面对,不如趁着今天一次性把事讲清楚为好,免得下次还要为这点破事争吵。
我可不想以后的年夜饭,也像今天一样膈应人。”陆泽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陆建军和徐芳萍二人看着陆泽,虽然不想看到儿子如此咄咄逼人,可莫名又觉得他说的话莫名地解气。
三婶周玲听了陆泽的话,更是感觉来劲了:“没错,早说清楚早好,免得下次见面还要再争论一次。
有些人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还没小辈懂事。”
说话间,她还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陆秀珍一眼,那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
“你骂谁不懂事呢?”陆秀珍不干了,泼妇骂街似的吼了出来。
周玲丝毫不让:“哼,谁心虚我就说谁。”
“你...”陆秀珍自知理亏,可在座的都是老陆家人,又不能当众骂街,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心脏都堵得疼。
“妈,你别再说了。”她儿子邓志超都没脸看了,连忙拉着她不然让说话。
自从见识了今天领导们敬酒的阵仗,就彻底把邓志超镇住了,他可不像他妈,完全没脑子。
被陆泽当众讽刺,陆建国这个大伯脸上也挂不住了:“行,你说,今天我就听听看,你这个小辈能有什么说法。”
“呵呵,大伯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关于爷爷奶奶的养老问题,无非就是点钱的事情,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争的,难道各位连我这个小辈都不如么?”陆泽脸上笑嘻嘻,说话却很扎心。
一看大伯又想反驳,他立刻开口继续说道:“别急着打断,听我说完。
爷爷奶奶养老需要的钱,无非就是三个地方有开销:日常生活居住,请保姆,以及看病住院。
前两个方面,每个月都需要开支,而看病住院,则属于非常规支出。但不管哪个方面,都需要提前做好预算。
我提议,爷爷奶奶的积蓄拿出来先核算一下,然后各家再一起添一点进去,给他们老两口成立一个家庭养老基金。
以后他们的生活起居和看病住院,都从养老基金里面支出。
养老基金的账目每个季度核算一下,并向所有人公告一次。如果开销过大,大家随时补充进去。
至于账目,我看就各家轮着管吧。这样一来,对谁都公平。
这个提议大家看看怎么样?
不过我有言在先,有事说事,有建议提建议,毫无建设性的废话就别说了,免得让我这个小辈耻笑。”
最后这几句话,把刚想长篇大论反驳他的陆建国,硬生生又把话憋了回去。
“我同意,这个主意非常好,这样一来免得以后再吵吵了。”三婶周玲第一个表示赞成。
小叔陆建邦也举手支持:“我也同意,陆泽这孩子的提议很有操作性。如果没人有更好的方桉,那就这么定了。”
“商量都还没商量,怎么就定了,谁同意这么干了?”陆秀珍一听要拿老两口的积蓄出来核算,顿时急了。
她可是已经把老两口的存款都差不多给借空了,这事要是说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陆建国也跟着附和道:“总要讨论一下吧,总不能小孩子胡乱说两句,咱们就同意了。”
“大伯,是不是胡乱说,您心里很清楚。
还是说说建设性意见吧,如果说不出个四五六来,那我可就认为是在胡搅蛮缠了。”陆泽冷眼讥笑一声。
陆建国眼睛瞪得老大,气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说就说,你这个方桉看上去不错,其实根本没有操作性。
爷爷奶奶生活成本又不是固定的,每天吃饭花多少钱哪有准数。
我们怎么知道每顿饭花了多少钱,万一有人报帐时,说二老天天大鱼大肉、生勐海鲜,其实根本没有,而是中饱私囊呢?”
见陆建国愿意冲在前面,可把陆秀珍乐坏了,她巴不得陆建国真的把陆泽提的方桉给否决了。
“大伯,你也是当领导的人,说话多少带点水平。官场那套和稀泥的推搡手段,就别在这现了。
拿中饱私囊这种事情怀疑自家人,真亏你能说的出口。
我们家和小叔家,可看不上这点小钱。
难道,您是在怀疑大姑家?”陆泽立刻把祸水东引,让大伯和大姑他们两个互相恶心去。
果然如陆泽所预料,大姑陆秀珍立马斜着眼睛白了陆建国一眼,牙齿顿时紧咬起来,可以看出她在竭力忍耐。
要不是期望陆建国冲在前面堵枪眼儿,她非怼上几句不可。
陆建国也怒了:“你就这么和大伯说话吗?没礼貌!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又没有故意针对谁。既然方桉有这个漏洞,谁知道哪天谁鬼迷心窍。
老话说的好,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儿。
有钱人贪小便宜的事儿多了去了,任何人都有可能钻空子。
要我说,还是从长计议,这事儿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定的。”
“呵呵,大伯果然是官场老油条啊,这打太极的功夫确实可以。
现在是就事论事,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
长辈说话在理,我自然尊敬。胡搅蛮缠,那也别怪大侄子我不客气,毕竟有些人自己都不顾脸面了,又有什么资格教育晚辈。
既然你非要揪着这个漏洞不放,那我就说道说道。
这事不难解决,无非就是每天记好账,一个月盘点一次好了。
至于说爷爷奶奶每天吃饭没有准数,这也好解决。可以按照正常家庭每个月的伙食标准来做预算。
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养老基金除了生病住院没法估算外,其它的开销完全可以预测,多退少补。
而生病住院都有发票,也没人能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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