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半饷,才发现他的动作有多么的亲密和暧昧。
霍朗却如同从桌面拿走一本文件一样自然。他走到宽达半面墙的穿衣镜前去整理衣服,留给巫阮阮一个英俊的背影。
他身穿一件中长款的单扣绅士大衣,浅浅的贵族小立领,所有位置的剪裁都合体到如同量身定做,不差分毫,深咖色稳重大气是永远不会过时的选择,用金咖色滚着翻领小边的修身马甲,工工整整的系着四颗精致的纽扣,白色暗纹衬衣打底,中规中矩的藏蓝色领结,修身的深灰西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一双黑色皮鞋被打理的锃亮,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走在伦敦街头,随时准备与人谈论天气的英国绅士。
霍霆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喝的太多了,想着想着,巫阮阮就出现了,他对着自以为是幻象的阮阮,万分柔情的微笑,轻声叹息,呢喃着,“小馋猫……”
阮阮皱皱眉,“我不瞎。”
只是霍霆不稀罕,她们有的东西,他的女人哪一样都有,而且比她们的还要好看。
霍朗淡笑道,“蓝总,我们公司最大的优势不在案例上。”
“我说,因为你怀孕了,所以我不能让你参与展馆的工作,这个项目的设计师要不断的跟进,需要经常去现场走动,助理是用来干什么的,助理就是用来折腾的,你折腾不起,就算这个项目是美国白宫,你也不应该让小孩子去承担这种奔波给它带来的风险。”
当一个从来不屑于借口和理由的人,却给了你一个合理周到又温暖人心的解释,是何其震撼。
霍朗眼里的情绪深奥难懂,依旧保持这个姿势看着她,静默片刻后,突然伸手,力度极轻的在阮阮的手背上握了握,“因为你怀孕了。”
霍霆依旧笑着,露出整排的牙齿,心情似乎突如其来的好起来,顷刻间就意气风发,修长的身体懒懒的背靠车门,他知道自己看见的那个影子是阮阮,尽管在他酒醉的视觉里,有些模糊不清,甚至很难聚焦,可他仍能一眼认出那是整日想念的人。
对方微笑,“是吗?那在哪?”
他说,“展馆的项目你参加不了。”
“在这。”他下巴微微一扬,示意是巫阮阮,“和您交涉过的设计公司都是国内数一数二,您与任何一家合作,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只有我们公司指定给您的设计师,是一名孕妇,就像你们刚刚交流的话题一样,我无法参与进来,只有孕妇才知道孕妇想看见的是什么,只有妈妈才知道妈妈喜欢看见什么,决定够买产品的,不是婴儿。”
霍朗拿起自己的车钥匙,走在她的前面,巫阮阮紧忙的拎上挎包和文件夹跟上,抽出房卡关上房门,金色的镜面电梯映着两个各有所思的人影,他的大衣没有系扣,微微敞着,英俊至极。
——————
阮阮很震惊,也很不解,脚步僵硬的停下,仅仅这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能让她已经巩固的越来越高的自我保护的城墙瞬间坍塌,眼梢突然多了莫名的湿意。
巫阮阮咬着下唇,扭头看向玻璃窗里的霍朗和蓝总,内心纠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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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阮阮柔柔的一笑,“你好,蓝总。我可是呵玛的忠实用户,我大女儿从出生到现在用的贵公司的品牌,如果我有有幸与贵公司合作,将来我就可以告诉她,这些漂亮的包装和广告是她妈妈设计的啦。”
破天荒地的,霍朗帮她打开车门,等着她爬上车,好像他穿得像个绅士就真的成了绅士。
沿江路,西雅图。
巫阮阮的眼泪也瞬间崩落,她很委屈的撇着嘴,用力的抹掉脸颊上的泪水,走上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他的手机还在门童的手里,显然是酒后头脑不清醒,忘记了。
“如果他是和别的女人一起离开呢?”
“先生,您真开不了车,您这样开车家里人多担心啊,我帮您给家人打电话吧。”他举着手里的电话,礼貌的问道。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再成功的女人一旦遇到自己渴望的话题也会忍不住面露喜色。
他摇摇头,“开车来的。”
“是啊,不叫车也不叫代驾,走路脚步都浮了,还要自己开车,很危险啊,他让我给您打,您就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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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踩准节奏_(:3」∠)_
凭什么你看起来是受伤害的那一个呢?巫阮阮想。
如今阮阮挂断了他的电话,那么她还安好吗?
这句话让霍朗的内心为之一撼,确实没有人喜欢被抛弃,尤其是,一次又一次的抛弃。
发觉有人在看他,霍霆蹙起眉,微微侧过头,眉眼里的沧桑不可名状,让人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大概巫阮阮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落拓的霍霆,那个高贵冷清的男人,清俊到足以如仙子入画的男子,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看起来需要人疼,却又不想任何人靠近。
巫阮阮正在思忖着霍朗刚刚那一番话的用意,他的性格应该是不屑于关注别人**的,所以他的问题太过莫名其妙,除非,那个被抛弃的人,就是他。
霍霆的名字第三次在屏幕上显示,巫阮阮觉得他一定有急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间不断的打电话给她。她有些抱歉的打断了两个人,拿着电话走到餐厅外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刚出门就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她将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些惴惴不安,“霍总?”
这样的状态,开车不到一百米就得扎到江里去。
霍霆摇头,酒吧五彩斑斓的霓虹招牌晃得他不敢睁开眼睛,他倚靠了片刻,室外的低气温终于让他稍微恢复清醒,才缓缓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巫阮阮的手机在面前震动,看到是霍霆的名字,不由的愣了愣神,蓝总已经结束电话,正和霍朗在谈事情,阮阮抱歉的笑笑,按了挂断。
橄榄绿色的悍马停在酒店门口,很霸气,阮阮却觉得他这一身装扮更适合一辆白色的宾利。
巫阮阮立马露出抱歉的笑容,她打开自己的设计案例,递到客户的面前。
巫阮阮就是被人抛弃了,可是丝毫不见她的哀怨,丝毫不见的萎靡,她还是会很温暖的发自内心的对人微笑,就像是向日葵,不管被风吹到哪个方向,只要她还屹立着,狂风过后,她还是会低垂着眉眼,温柔的看向太阳。
他无声的等待,最终换来她的妥协。
——【这个作者不知道不懂音乐】——
阮阮点头,“我知道,我的资历不够,我会努力的,希望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好机会能参与进去。”13acv。
巫阮阮抬手轻轻帮他整理着领结,动作熟练,她曾无数次帮另一个男人整理着领带,领口,为他抚平大衣上的褶皱,为他系好身前的纽扣,在他的脸颊上印上浅浅的吻,这是很多平凡又普通的妻子都会去做的事情,她以为她会永永远远的为那个人做下去。
巫阮阮见识过他的刻薄,当然刚刚也见识了他难得的温柔,现在一点也不怕霍朗,继续弯着眼睛笑,“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踏实。”
“啊?我没有。”她摇头。
“你瞎吗?”
巫阮阮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霍霆,他身影萧索的立在法拉利车旁,他落寞的抬起头,在空中呼出一股白气,夜晚的气温真的是太低了。
“那你自己扶正就好了呗。”她说的理所当然,他的光鲜已经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忽略领结歪掉这种小细节。
这样的阮阮,很漂亮。是任何一种风情都无法匹敌的漂亮。
明天啊明天,再来一遍:黑喂狗!
呵玛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她的女儿也是最近刚刚生了小孩,所以在见到巫阮阮是一名孕妇时,立刻提升了好感度,加上巫阮阮这种随和性格,说着公事却没有公式化的语气,让人很容易就与她聊到一起。
“成全。”
巫阮阮从来没接到过霍霆喝酒多到需要她去接的这种电话,这是第一次,虽然不知道他和什么人喝了酒,为什么不找别人接,也知道一旦面对霍霆两人就会剑拔弩张,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如果他真的执意开车,门童是拦不住的,一条马路之隔就是滔滔江水。
他对着镜子勾了勾手指,眉头一高一低的挑着,看起来嚣张而不羁,“过来。”
在出西雅图的大门时,他被两个有些匆忙的男人撞了一下,这一撞就令脚步已经十分虚浮的霍霆险些趔趄的跌倒,手机掉在地上,站在门口的门童紧忙扶住了他,捡起他的电话。
霍朗从镜子里看着还在不停擦着嘴巴的巫阮阮,明明想往自己身上打量却又十分腼腆,安安静静的从镜子里回看他。
第一遍,挂掉。
他按住屏幕许久,久到发烫。
她微微嘟了一下唇,低下头,“没关系,只能说还不够天时地利人和。”
没有进去和霍朗打招呼,也没穿大衣,她快步的向西雅图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距离很近,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妥当安排霍霆,然后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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