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幸坐在男人身旁,像从前的‘三好小情.人’那样尽职尽责地陪着,今天的事说和他没关系,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关系,无论出于什么,他当然是要陪温长荣的。
佣人给两人拿来毯子,乔幸一条盖在自己腿上,一条给温长荣披在肩背上。
温长荣垂着头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乔幸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
天上的月亮很大,光辉自夜空倾泻洒落,他们之间安静得如同像在赏月。
乔幸不用猜都知道温长荣肯定心情不好,毕竟误会了自己心爱的人这件事……很尴尬,也很让人难过。
但凭良心讲,乔幸是完全理解温长荣为什么会误会的。
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
就像之前他误会微博那件事是沈钦澜做的一样。
他今天手指上的伤之所以被温长荣误解为是沈钦澜做的,完全是因为沈钦澜对他做过太多次类似的事,例如他住在温家的这一月,沈钦澜向他两次发难都是如此。
第一次他泼了他一身脏水关禁闭,第二次他将他的手踩踏至血肉模糊,这些都是肉.体上的伤害,而且每次发难之前他其实都没直接做出什么惹怒沈钦澜的事,是沈钦澜单方面觉得他惹到了他。
四年前更是如此。
过去的例子太多,沈钦澜甚至还叫人堵过他。
反正那段时间乔幸身上有点什么伤,那必然是和沈钦澜有关。
——听说沈钦澜的父亲是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几十年来打走了六七个女人,包括沈钦澜的母亲。
乔幸觉得吧,沈钦澜那么暴力,十有八.九就是遗传他爸。
其实乔幸一开始是非常想不通沈钦澜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的——而且那时候沈温两人还是所谓的兄弟关系。
不过后来,乔幸大概理解这两‘有钱多了撑得慌’的人的脑回路,那时候温长荣是温家新生继承人,沈钦澜亦是名门贵公子,两人都有一种傲气,并且有一种古怪的别扭,他们都不愿先承认自己喜欢对方,而是希望对方先低头。
沈钦澜这么对他,不过是把控制不住温长荣的气通通撒在了他头上,和他有没有错没关系。
温长荣过去出于喜爱从没直接指责过沈钦澜,但心里对曾经发生的事是一清二楚。
既然一清二楚,这一而再再而三——就难免会产生一些联想。
就像《狼来了》的故事,第一次说谎,第二次说谎,第三次……人们只会惯性地认为你在说谎。
更别提沈钦澜曾对乔幸做过的数不胜数。
“……先生,您今天喝了好多酒。”眼看着再这么做下去两人就要成千年木乃伊,乔幸开口劝慰到:“喝醉了难免冲动,您今天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明天就和二少说是……”
“我喝的都是葡萄酒兑水,我醉不醉你不知道?”
“……”这个人!
他安慰他!他还怼他!
“……那这么总坐着也没办法呀,”乔幸说:“与其那么难过,还不如早点想办法解决吧。”
温长荣转头瞟了他一眼:“你哪里看出我难过?”
“……”又被怼。
乔幸忍了:“那……您在想什么?不如和我说一下?”
“……”
寒风呜呜地吹,宴会结束就已经十一点了,刚才又是吵架又是变雕像,时间直指深夜,乔幸把腿上的毯子又盖紧了些,正思索要说点什么让温长荣进去做雕像,带着体温的毯子就从天而降落在他身上。
温长荣终于站了起来,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我老了。”
“?”乔幸一手调整肩上毛毯的位置,一手拽着腿上的毯子围好,疯狂拍马屁:“不老不老,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个年纪还是未开.苞的花骨朵呢!”
“未开.苞?”温长荣似乎对他这番臭不要脸的拍马屁感到好笑,男人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落到他握着毯子的那只手上,说:“客厅应该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进去等我一会儿。”
“哦!”
乔幸不明所以,但他是真的冷,赶忙开门就往暖和的大厅去了。
……
客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温长则和温老爷还有一堆亲戚聚在门口说着什么,乔幸不好去打扰,便听从了温长荣的意思到沙发坐下。
他坐下,便看到墙壁上的挂钟显示00:20分。
已经10月1日了。
乔幸条件反射地想,他是不是该离婚了?
这边正想着,那边温长荣拿着个小瓶盖回来了。
乔幸站起身,“先生。”
“嗯。”
待温长荣走近,乔幸才见男人手中的瓶盖装着浅黄色的液体,这个味道,好像是……汽油?
?这玩意拿来干啥
温长荣把瓶盖放在桌上,对他说:“坐。”
“哦!”乔幸坐下。
“左手给我。”
“……”乔幸心里咯噔一下。
温长荣也不再等他,直接伸手把他手掌拽了过来,男人手指抹上汽油,而后贴到他无名指那道红痕上重重一擦——
乔幸眼睁睁看着他三万软妹币的妆化成了一滩乱七八糟的颜料。
“七年了,”温长荣看着他,神情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听不出调侃亦或认真:“你这诡计多端的妖艳贱.货人设倒是一点不崩。”
乔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