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荣出来了。
乔幸按掉界面起身走了过去,“先生好了?”
“嗯。”药效似乎已经到不可抵挡的地步,温长荣满脸都是说不出的倦意,“睡吧。”
“好。”
……
灯光关闭,几秒钟时间温长荣的呼吸便沉了下去。
精神类药物大都有安定的成分,自然是催眠的。
温长荣是睡着了,乔幸刚才看手机积累起来的倦意却无影无踪。
他看着天花板,脑子清醒得想起床蹦迪。
——要知道,他平时也是位熬夜选手,每天不到凌晨一点不睡觉的。
你说这人奇不奇怪,不能睡的时候想熬夜要变丑要快点睡觉,等能睡了偏偏脑子清醒得一批。
啊。
乔幸躺在床上,觉得浑身哪儿都痒。
可是温长荣就睡在他身边,他又不敢怎么翻身。
太难受了。
真是太难受了。
乔幸无法想象那些结婚的夫妇们每天晚上是怎么睡在一起的。
上帝啊,沈钦澜快回来吧,这样他就能解脱了。
……
大概是因为睡前想了沈钦澜,乔幸便一直梦到十九岁那会儿,他刚和温长荣啪.啪.啪完要睡个觉,沈钦澜这个金主的好兄弟却突然出现要他滚下床去、温长荣带他去吃饭,他刚吃了两口沈钦澜就走进来让他起来,接着便是沈温二人吃饭,他尴尬又怯懦地在旁边站着,无数次望向温长荣希望他帮帮自己……
乔幸做梦被沈钦澜赶了无数次,一首《秋日私语》在午夜的房间里响起。
乔幸瞬间被这魔鬼般的旋律唤醒,又懵又气地看了半天天花板,半晌才朝身旁转过头去。
温长荣当然也是被吵醒了,男人是吃了药睡的,进入的是更发深度的睡眠,看起来显然要比乔幸难受许多,眉头紧皱,俊挺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屏幕碎裂的手机在墙角尽职尽责地亮着屏幕、唱着歌,温长荣皱了半天脸,最终抬起上半身伏到床边,似乎很想吐的模样。
深度睡眠下被强行唤醒,正常人都会感到一阵头晕或是不舒服,更别提吃了药的温长荣。
乔幸支起身来,“要水吗?”
温长荣缓缓摇了摇头。
墙角手机的铃声已经唱歇了,男人才缓缓起身去,把手机捡了回来。
回到床上,按亮手机屏幕,重播。
温长荣把手机放到耳边,一只手指了指脑袋。
乔幸起身,为男人轻轻按压着太阳穴。
同时思考,一会儿如果沈钦澜在楼下,他要往哪儿跑,如果沈钦澜在门口,他该躲床底还是衣柜里……
电话不一会儿就接通,温长荣开了口。
“钦澜。”
“为什么刚才不接电话?”
“我在睡觉。”温长荣说:“今天吃了药,醒晚了。”
“哦。”沈钦澜应了一声,又说:“我和公关部商量过了,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监管好,明天就说是我们公司的问题,说我欺骗了你,在产品上造假,你们公司不知情就行,反正就一个小砖厂,几百万的而已,我不要了。”
“……”温长荣沉默了一下,似乎对这番话感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温长荣说:“你那个厂也有六七年的历史了,这次事情是被人在里面动了手脚,没到要放弃的地步,厂里面还有不少老工人,如果厂倒了,他们就没地方去了。”
“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要倒多少公司,失业不正常吗?他们重新找不就行了?”
“……”温长荣又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没有要把这件事全怪罪在你头上的意思。”
温长荣说:“这个项目是我们双方合作的,我们双方都有错。”
“……”
“白天我问你东西出厂的时候你没去看吗,只是习惯性的问一句,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沈钦澜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说:“可是你当时的语气……”
“我很抱歉。”
“……你怪我也是应该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沈钦澜说:“你给我的也就是个几百万的小项目,不应该是你亲自来监督……所以你没什么监督不力的说法。”
“钦澜……”温长荣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询问一下情况,看能不能确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哦。”
电话安静了一会儿,温长荣问:“你们公司忙到现在吗?”
“……没有。”沈钦澜说:“但是我睡不着。”
“嗯。”温长荣说:“不用担心今天的事了,这件事我这边会解决的。”
“……嗯。”沈钦澜低低应了一声,说:“我觉得我特别没有商业天赋……”
“世界上本来就没多少天才,多花些心思……”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与公事无关的话题,反正最后语气是黏黏糊糊,看样子要和好了。
时间一过就是半个多小时,时钟指向4:50,乔幸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眼睛红通通的。
金主半夜讲电话他还给按摩,讲多久按多久,这世界上这么敬业的小情人哪里找。
乔幸觉得自己业务能力真的太牛X了,温长荣平时给他的包养费都给少了。
那边,温长荣讲完电话把手机放上.床头柜,目光却在乔幸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乔幸问:“我要走吗?”
“不用。”温长荣收回目光,说:“睡吧。”
“二少半夜不会回……”
“他在东路的别墅,回不来。”温长荣重新躺回被子里闭上了眼睛:“睡吧。”
“哦!”
乔幸又打了个哈欠,跟着躺进暖呼呼的被子里。
被子好软。
他依稀想起之前一直没记起的事,就是他今天好像也收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白色的。
有奶油。
乔幸骤然一下瞪大了眼睛。
温长则亲手做的雪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