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碧玉年华。待确认之后,居然落下泪来。
“原来,我竟然有一个女儿,十六年了,我居然从不知晓。”
这一句话,饶是沈兰台这般淡定之人都有些震惊,但是再追问,钟离先生也不愿再说,只说要等姽婳回府。
“女儿?”姽婳皱起了眉,原主的记忆里从没提过这件事,不过仔细想来,长宁郡主对原主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奇怪,按说失而复得的女儿,即使因为粗鄙无礼而不喜,总该也有几分母女情谊在的,但长宁郡主却从未对姽婳有过半分温情,甚至同楼家做局陷害之时,也从未有过心软。
“拓跋无双待你好么?”钟离先生早已没了当初的冷淡,只小心翼翼地看向姽婳。
“好?”姽婳冷笑了一声,“我自出生之时便被农户错换,过了十五年的农女生活,一朝被带回霍侯府,没人教我礼仪规矩,却人人嫌恶我粗鄙无礼,不过几日便将我借故丢到了庄子上,若不是陛下路过,救了我一命,我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同钟离先生说话。”
沈兰台只知姽婳在霍侯府的日子难过,却从不知她居然有过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心疼得握住了姽婳的手。
钟离先生长叹一口气,“孽缘,都是孽缘。我当年差点要了她的命,如今她就这般折磨我的女儿,都是报应啊!”
在钟离先生的讲述中,当年他和拓跋无双的渊源被缓缓道来。
当年,天下初平,钟离先生也敬佩萧衍为人,决意再度出仕。
他回到盛京之时,因着当年拓跋老王爷曾对他有恩,便专程到了霍侯府拜访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当时已然嫁人,并且已经诞育一子一女,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不料拓跋无双却对风姿出众的钟离先生一见钟情,多番纠缠不说,就还大言不惭地提出让钟离先生做她的面首这般荒唐的提议。
“我当时便大怒拒绝,想着盛京这般大,以后远着便是。”钟离先生苦笑一声,“我轻估了这个女人的毒辣。我当时有一位义妹青蘋,从我辞官之时便痴心跟随,我们两人早已互通心意,只等我的官职确定后,便会风光迎娶她为妻。不料,拓跋无双绑了她。”
钟离先生讲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调整好情绪继续讲了下去。
“我顺着线索找到了拓跋无双,她在别院之中设了鸿门宴,从我入门那刻开始,便已中了她的药。待我清醒之后,早已成了荒唐事。然而这还不算完,她居然在内室之中设了一道薄帘,让青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青蘋性子烈,居然咬舌自尽了。枉我自恃聪明,却在她身上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我本想一剑杀了她,剑已划破了她的喉咙,她却高呼自己是拓跋一脉唯一的血脉了,我若杀了她,便是大不义。”
“所以你就放了她?”姽婳平静地问道。
钟离先生苦笑道,“拓跋老王爷有三子二女,三子尽数为国捐躯,幺女当年为了西北百姓,被敌军所辱,头颅四肢尽数砍下,死时还未及笄。老王爷一生为国尽忠,更是对我有大恩,他仅余这一支血脉,我又如何能杀了她?”
姽婳沉默了,片刻后,她问道,“那你又为何确认我是你的女儿?霍侯可是长宁郡主的夫君。”
“在拓跋无双诞下第二个孩子后,霍侯就被她下药绝了生育能力,你的生辰日子,只有可能是我的孩子。”钟离先生一句话,居然又牵扯出了一桩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