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一副为儿女担忧的好模样。
姽婳却冷笑道,“阿母,你从未唤过我婳婳,今日倒是多出了许多未曾有的慈母心肠!您放心,我鸣冤,自不会把霍府牵连其中,我会先签下切结书,与霍府划清关系,我本就是阿母阿父抱养来的孩子,也不曾在您膝下听训,陛下英明,必不会将我的任性牵连到您的。”
所有人都被姽婳这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吓坏了。
半晌后,楼大人沉声说道,“老夫必不会偏袒自己的孩儿,今日沈大人也在,他在御史台任职,有监察百官之责,有沈大人见证,霍家娘子自可放心。”
竟是一副绝不徇私的模样。
楼夫人和楼瑶的脸色顿时一变。
姽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搭住沈兰台的臂膀,强撑着站起身,走到了楼瑶跟前。
“你刚刚说我使了好大的力将你推入水中是么?”
楼瑶瑟缩了一下,接着梗着头回道,“没错,你还想淹死我!”
一旁楼夫人的女婢也上前回道,“诸位大人、女公子,奴婢刚刚带人去两位女公子跌入水的地方看过,那地方的围栏断了一截,从断口看,应是受了大力冲击,因而断裂。”
楼夫人这也来了底气,硬声道,“霍四娘子,刚刚沈大人为你说话解围,这人证可以不作数,但是这物证如今也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姽婳却没搭理她,只看着楼瑶,又追问道,“那我是用那只手推得你,又是用那只手将你死死按入水中的,楼女公子?”
“右手,自是右手,你会舞刀弄枪,右手力气极大!”楼瑶不假思索地回道。
姽婳却厉声道,“你说谎!”
接着她站直身子,将自己右手的衣袖挽起,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缠满绷带的手和胳膊。
“楼女公子怕是忘了,我的右手,月前在马场之上,正是为了救你,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尚无法用力,这伤势真假,随便请一位医师来一验便知。”
姽婳的眼中满是鄙夷,这时,众人仿佛才想起来,这位被诬作凶手的霍四娘子,她不久前,刚救过楼家娘子的性命啊。
楼瑶脸色顿时煞白,她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宴席上明明给兰台公子说你的伤已经大好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好?你在撒谎,这伤势肯定是你自己弄的!”
姽婳却冷笑道,“兰台公子送的药是好药,只是,我天生对许多药物敏感,若是有半点不慎,便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因此我只能用着医师开的温和的药膏,自然好得慢了许多。”
姽婳一步步逼近楼瑶,质问道,“楼娘子不记得了么?这伤可是为了你才留下的,若不是我,你怕早就死在马蹄之下了,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救了一个蛇蝎心肠之人!不念恩情就罢了,如今竟还想要活生生将我冤死!”
楼瑶一踉跄摔在了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看着姽婳那隐隐渗出鲜血的右臂,也具都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