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和希望。对于农民来讲,春耕前后的水就好比是命,你现在要革大伙的命,大伙能答应吗?”
“不能答应。”忽的响起应和,姜忠正带着一群人快步跑来。
看到这些人,鲁金贵眉头稍皱了一下,便又接着说:“这里是全区最落后的油松镇,不是掌着金锁匙的区财政局,没那么多钱可挥霍,百姓也没准备打点的钱。”
骂人别截短,打人别打脸,竟然拿老子被冤枉说事。
罗程“蹭”的一下冲了过去,咬牙点指:“你他娘的说什么?”
本来仗着人高马大,又自认底气十足,但看到对方血红的眼珠时,鲁金贵无来由的含糊了,一时没接上话茬。
“你怎么骂人?”苗小松先跑到了近前。
姜忠更是直接挥着拳头叫板:“你骂谁?太野了。”
“怎么?你们还要动粗?”罗程转回头,瞪着那只拳头。
“滚回去,添什么乱?都他娘的赶紧干活。”鲁金贵怒吼着,把火撒向这些人。
姜忠继续挥着拳头:“可是……”
“可是你奶奶个屌,现在回去还则罢了,否则就不浇你家地,别人也一样。”鲁金贵粗话警告着。
“好,好吧,什么事呀。”姜忠瞅了苗小松一眼,叹息着摇头走去。
其余人等也蔫头耷脑的跟在了后面。
“等等,你们不能走,不能再挖了,也不能再……”
罗程不喊还好,现在听他这么一喊,姜忠等人反而一溜小跑的没了影。
“嘿……呵,咳,咳。”看到这样的情景,苗小松直接笑岔了气。
狠狠瞪了苗小松一眼,鲁金贵的音量低了好多:“罗镇长,你也看到了吧,老百姓不让呀,要跟你急眼的。”
罗程并不领情:“到时水位下降太低,真正没水的时候,怕可不是急眼那么简单吧。”
“你说现在旱情这么严重,马上又要春耕了,不这么弄怎么弄?”
“冷凝法呀,现在地上地下水都缺,又有几处荒漠化的山地,昼夜温差也大,正好适合冷凝水,同时地膜覆……”
“就为了要挖你那地窨子,值当着危言耸听吗?好好好,我让人给你也挖几个,这总行了吧。”
“危言耸听?我可是拿数据说话,这几天我一直在弄这个,看看吧。”
“这是什么?”尽管鲁金贵很是狐疑,但还是接过罗程递来的纸张,浏览着上面内容。
匆匆看了一下,鲁金贵又递回纸张:“这能说明什么?照本宣科而已。”
罗程点指纸张:“这周我几乎走遍了全镇所有村子,看了镇里全部的重要蓄供水设施,并多点多方式测量了水位。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了,你不要掩耳盗铃,要相信科学、尊重科学。”
“科学?你就是科学?笑话。”鲁金贵瞪着眼,叉起了腰,“我鲁金贵在镇上管了这么多年农业,也不是蛮干的。无论你说出大花来,井必须得挖,水也必须得浇。”
“鲁金贵,你这是饮鸩止渴。”罗程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鲁金贵先是一愕,随即却笑了:“罗程,别以为只有你会拽词,我也会说,你这叫因噎废食,也叫猪鼻子插大葱。今天老子还就告诉你,老子就要这么干,爱咋咋地。”
“你他娘……”罗程不禁攥紧了拳头,眼珠也瞬间红了。他现在真想祭出大耳刮子,不是因为对方讥讽自己,而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蛮横和愚昧。
注意到这小子又要犯混,鲁金贵也不禁火往上撞,攥着拳头沉声道:“你想咋地?”
“叮呤呤”,忽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紧张空气。
罗程咬着牙,取出手机,快速到了旁边接通:“我在镇里,姐……什么……别着急,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镇里你盯着。”冲着鲁金贵吼了一嗓子,罗程快步跑去。
苗小松讥讽道:“真会找台阶,软就认软吧。”
“苗小松,姜忠他们怎么来的?”鲁金贵冷声质问。
“他,他们,我不是怕您吃亏吗。”苗小松谄媚的笑着。
“那天他们怎么又去的那么巧?他们怎么知道罗程在哪?又怎么知道他姓罗?”鲁金贵接连追问。
苗小松结巴起来:“那天,那天我可不清楚,大概是他们正好赶上的吧,正好……”
“正好你娘的狗屁。”鲁金贵忽的一脚踢了出去。
“你怎么……”苗小松尽管闪躲很快,但还是被对方脚尖扫了一下,瞬时便拐了,不过仍然狡辩道,“他就一个不学无术的贪腐分子,却想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我看着不公,看着……”
“这么说你是学而有术了?那我问你,什么叫半自动测井位法?什么又叫自动水位水温仪法?他们之间的区别是什么,怎么操作?”鲁金贵指着地上纸张,挑动眉毛慢慢走去。
苗小松“蹭蹭”蹿后好几步,一把操起丁驰遗弃的纸张,急急着道:“听他胡诌呢,还不是照本宣科骗傻子。”
“你说老子是傻子?”鲁金贵大步跨去,挥起了巴掌。
苗小松早已如惊弓之鸟,在对方抬手之际,已经撒丫子跑开了。
鲁金贵没再追逐,而是长长嘘了口气。沉吟好大一会儿,拨出了电话:“我,鲁金贵……从村里找十来个人,在沙圪梁那里挖坑,上面蒙上塑料布……”
“少扯蛋,我的主意……给那两个村的老高、老杨打电话,让他们也在沙窝子那里挖坑,也这么弄……就说我说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