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今天心情很不错,煮了一壶果子酒,弄了几碟小菜,喝了两口。
周生洗了洗双手,用热毛巾使劲搓了搓脸,直到搓的脸皮通红才把潮湿的毛巾搭在一旁的撑架上。他每次洗脸都要用热水搓的脸皮都要搓下来似的,这是他养成的习惯,非常的舒服,脸皮好像干净了一样,掉下一层厚厚的泥干,每一个毛孔里的淤泥都被洗干净,张开的毛孔贪婪的吸收着清新的空气。
毛孔出汗,脏物就会堵塞毛孔,油乎乎的,特别腻得慌。这时把毛孔里的油渍搓出来,别提有多舒服了!
用越热的水越好,最好能烫的皮肉疼,越热越舒服,舒服到痛。人们总是喜欢找罪受,冬天吃冰块,大热的夏天抱着热腾腾的烤地瓜。就是追寻这种极致的感觉。
一屁股蹲在老爹对面,吃了一粒油炒花生,酥脆香甜,越嚼越有味道。
“老爷子,找我有事?”
周生抿了一口果子酒,辣的渍渍的伸舌头。这果子酒的度数不大,但里面的原料加了一种野生的辣子,酿制出来特比的辣。酒液虽然浑浊,不是什么好酒,却更有一番味道,比烈酒都要香醇的多。
喝酒,有时候人们喝的都是一个名头,皇帝喝的御酒,不一定就比这种乡下老酒好多少。
……
……
“小周,怎么样,这段日子过得还行?伤好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父母?”
周生吃了一口黄花菜,又吃了一口沾满蒜泥的碎黄瓜,满嘴的蒜香。
“伤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再修养两天就行了。至于父母,我无父无母,都去得早,家里就我一人,还有几个狠舅豺伯,贪了我父母给我的家产,抢了我的良田,夺了我的房屋,把我给赶了出来……”
“无奈操持了份家业,准备去外地做点小买卖,却路遇强人截径,看我识两个大字,把我弄到山上做个账房先生,好不容易见机跑出来,差点被打死……”
周生叹息几声,命途多舛啊!
老爹一拍大腿,义愤填膺道:“你的那几个叔伯太过分了,真是没有王法,连自家人都欺负,狼心狗肺,良心都让狗吃了。孩子,怎么样,看我家大丫怎么样,如果相得中,你们就凑一对,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周生注视着他那张用悲愤强压抑住笑意的老脸,简直想上去揍他两拳。
“无父无母好,好啊,这就是个赘婿啊,到老也有个养老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闺女嫁出去就没用了,还不如招个上门女婿。这小子勤快,人也长得不赖,还懂两个大字。嗯!不错,不错,勉强过的去眼”。
老爹满意的点点脑袋,他可是个精明人,几天的观察也能大体看出周生的人品了,不然也不会放心把闺女嫁出去。
周生揉了揉脑袋,“大……丫,不错,是个好姑娘……”
周生本没有什么娶妻的心思,但想到自己要入世,更好的观察这个世界,娶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也想有个家了,孤独久了,也想感受一下久违的温暖。
“初春之际,生死一战,或许,也该留下些火种了……”。
想到这,周生笑着点点头,大丫那丫头虽然有些财迷,但也是一个贤惠的婆娘。
老爹看到周生答应,哈哈一笑。
“好,既然你父母早丧,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这里找个婆娘没有那么多麻烦,请两桌酒席,让乡亲邻居们见证一下就完事了”。
……
……
今晚的卧牛村一反常态,没有了过去的漆黑咕咚,反而灯火通明,大红蜡烛照亮了这个宁静的村庄。
鸡犬狗吠,热热闹闹。
卧牛村几十户人家,不满二百来人都来此庆祝。酒席上是最常见的鸡鸭鱼肉,十几个小孩子们往嘴里猛塞。
村长老李头拍了拍老爹的肩膀,笑道:“老青,恭喜啊,闺女出嫁了……”
“哈哈,同喜……”
周生穿了一身红布衣裳,特别喜庆。他坐在酒桌上,周围的庄稼汉子们在生猛的和他拼酒。
“来来来,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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