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老三哭喊道。
那名抬供果的师弟,果盘当场应声摔落,面容僵硬,瞪圆了双眼,彻底崩溃。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颇为震惊,一个个赶紧搁落手头上的活,向着师父的卧房猛冲而去,现场一度陷入了嘈杂与混乱。
当众人跑到“天一子”的卧房前,火势早已被之前赶来的人扑灭,此时,房屋早已化为灰烬,烧得只剩木炭,师父的遗体也已化作了骨灰,甚至都没有片甲的残存。
“怎么会这样?这火是哪来的?我们天一派几十年来都未曾失火过一次,怎么今日刚逢祭典,师父的房屋就被烧毁了呢?这火,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的不成?”一名小辈弟子说道。
“师父就这么走了?一句遗嘱也没有?”门徒老二痴呆着望着烧焦的屋舍残骸,咕哝道。
这时,闻讯赶来的黄靴,精神亢奋地冲了进去,在屋内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寻找了一番之后,黄靴再次冲了出来,望着门徒老三大骂道:“畜生!没想到,居然是‘你’做的!师父生前待你那么好,你居然下得去手!”
“什么?什么我干的?黄靴,你可不要在那里胡扯,少跟我血口喷人!虽然你是大师兄,可是我才是代掌门,师父不在了,我说了算!”门徒老三气愤地怼道。
“我且问你,本门有一卷镇派秘笈的书籍,雕刻于上好的锦缎上,名为《天一道》,对不对?同时,这卷《天一道》的最高境界功法,名唤‘炁体源流’,对不对?而且,全派上下谁人不知,《天一道》只属于掌门人,旁人不可偷窥借阅。历代掌门向来是寸步不离的随身携带,那为何,师父都已经被火化了,可是在他身上却没有那卷帛书?”黄靴严厉且严谨地批判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火势这么大,跟着一起化为灰烬了也不为奇吧?”门徒老三反问道。
“哼!还敢狡辩?你敢带着全体师兄弟们,去你自己所住的宅子里搜查一下么?你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回答,敢还是不敢!”黄靴气恼地问道。
“怎么?你怀疑是我偷走了师父的《天一道》?我堂堂天一派代掌门,师父钦定的掌门接班人,我犯得着吗我,就为了‘炁体源流’?搜就搜,有何不敢,我问心无愧。”门徒老三慷慨激昂地嘟哝道。
结果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无须详细陈述了。众多的门人弟子跟随着黄靴大师兄的脚步,踏入了门徒老三的寝室,在他的居所里翻了个底朝天之后,终于在床板底下的一处暗格中,找到了那卷《天一道》。
众目睽睽之下,赃物出现,证据确凿,就连向来站在门徒老三这一边的门徒老二,也当场变节,只见门徒老二伸手指着门徒老三,略带凌辱意思地唾骂道:“啧啧啧,三师弟啊,真看不出来啊,看来师兄平日里是把你给宠坏了,你为了早点继任掌门宝座,这就等不及了嘛?居然忍得下心,对师父下此毒手!你……简直不是人。”
“二师兄,你说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没有,不是我啊!”门徒老三仍在为自己辩解开脱,却百口莫辩。
黄靴这时又站了出来,问道:“我派本有两件镇派法宝,除了《天一道》帛书,还有一颗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玄晶矿石,那颗矿石曾经供奉在‘天一宝塔’的塔尖顶部,如今去了哪里,你敢说吗?”
“哦——!我懂了,原来是‘你’想陷害我,‘你’才是杀死师父的真凶!”门徒老三急中生智,看破了黄靴的阴谋,急忙脱口说出。
“呵呵,省省吧!《天一道》是从你的床板底下搜出来的,玄晶矿石的事你只字不提,现在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你也是够了!”黄靴嘲讽道。
围观的众多师兄弟也极力站在真相这一边,此时此刻,从门徒老三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不再具有可信度。相反,门徒老三越解释,越像在掩饰,越描越黑。
在旁人看来,门徒老三为了使自己的罪行得到开脱,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
“三师弟身为代掌门,欺师灭祖,知法犯法,偷盗本门镇派秘笈,弄丢玄晶矿石,罪行昭昭,就交给全体师兄弟来审判吧!我黄靴行得正、坐得直,容不得别人的半点污蔑和损毁,刚才三师弟说我诬陷他,那好,我愿主动离开天一派,好比被逐出师门那样,彻底从本派除名,以此来证明我自己的清誉和名节。假如是我有意诬陷,损人总该利己吧,师弟们大可以睁开雪亮的双眼好好看看,我为本派抓出了三师弟这个杀害师父的凶手,我黄靴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黄靴面向全体大众,声泪俱下地说道。
随后,黄靴脱下了天一派的冠帽与长袍,空着手,主动离去,不带走天一派的一片云彩。
这个动作赢得了全派上下的一致好评,许多师弟甚至为黄靴感到不值,甚至替他哭泣。回想起曾经天一派发生的杂事种种,黄靴始终刚正不阿、忠心护派,却遭到师父及同门师弟一次又一次的冷眼。众多师弟们当中,有的人看得很透,对于他们的黄靴大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知肚明。
“你个欺师灭祖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必须赶紧被我派除名。”接下来,门徒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门徒老三身上,决定将门徒老三逐出师门,让他成为永远的弃徒。
黄靴的除名和出走是为了证明其自己的清白,也是他自己自愿。而门徒老三的除名,就是集体的意志体现。因师父惨死、《天一道》被盗,门徒老三此番东窗事发,落得个被同门师兄弟们收监关押的下场。
自此,“天一子”生前最器重、最倚仗的三个徒弟,已经有两个被开除,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有资格继任掌门之位,那便是一直默默无闻、庸庸碌碌的门徒老二。
几天过后,解决完师父骨灰的丧事与葬礼,新上任的天一派掌门人门徒老二,在完成了接任仪式,当上新掌门人之后,首先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对囚犯门徒老三采取毁容的刑罚。欺师灭祖偷盗镇派宝物,若不施以严酷的极刑,不足以震慑全派弟子,不足以稳固纲常。
由于天一派属于道教修仙门派,力主清静无为的宽容理念,因此没有设置死刑门规。
看似宽大的毁容处理,其实已经是对门徒老三最为严酷、最为残忍、最为恶劣的处罚。
就这样,天一派从此进入了门徒老二治理下的浑浑噩噩衰落时代。
遥想几天前黄靴出走时那孤独的背影,就这样定格在了天一派同门师弟的脑海里,从此便漂泊在了江湖间,做了个与世无争、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直到数月后,当他行至西南苗疆一带,同控兽谷谷主痴念生发生了一次风云际会的邂逅,这次偶遇彻底改变了黄靴的一生。
正所谓英雄相惜,痴念生与黄靴一见如故,双方仅仅几句交谈的话语,黄靴就归心似箭,痴念生就礼贤下士。个中细节,不便透露,留给后人评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