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瞎了眼的感觉,眼皮子底下有这等天才而不自知?
马大师顿时心生爱才之心。
他又盘问了李清霖的家庭背景,家中几口人。
询问之下,马大师越看李清霖越顺眼。
李清霖这孩子,人也老实并无恶习,习武也颇有天资,他日未尝不能成为武师。
关键是还会养冬虫!
虽然是王宅佃佣,但自己这张老脸,还是值点钱。
到时候在王管事面前说几句好话,塞点银子,买回命契即可。
想到这,
若非场地不对,没有祖师爷神位见证,他都想拉着李清霖,让他当场拜师了!
他这养虫的技艺,死死握在手上几十年了。
也该找个传人了……
李清霖同样察觉到马大师的意图,心中一动。
似乎,从马大师这里当做突破口,脱离奴籍,也未尝不可?
毕竟马大师人脉宽广,养虫技艺非凡,拜其为师,也是极好的。
毕竟只是继承他的养虫技艺,跟日后加入五老清心斋,也并不矛盾。
一时间,两人一拍即合,相视含泪,感情迅速升温,都快拉到一起促膝长谈了。
张工、冯道两人越听,越不忍再听!
甚至想夺门而出!
倒是驴脸笑呵呵的,为李清霖感到高兴。
韦良面带淡淡笑意,站在原地,目光深邃。
“嗯?什么味儿?”
突的,
马大师隐隐闻到一股恶臭,是从李清霖身上传来。
他有些疑惑。
张工闻言,本能的脱口而出,
“是屎尿!他刚倒完夜香回来!”
马大师闻言,脸上笑容顿时一怔,变得僵硬起来。
他用隐含请求的目光,看向李清霖。
李清霖沉默了下,道:“没错。王管事分配我去倒夜香了。”
马大师闻言,如同被利箭刺穿了心脏,整个人站在原地,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跟王管事走得颇近,自然知晓倒夜香的差事,向来是王管事用来惩戒他人的。
而且是极为厌恶的那种!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这准徒儿如此纯良温驯,怎么会得罪王管事?
他沉默良久,脸色忽明忽暗,时而犹豫时而担忧。
最终,他的脸色还是恢复了冷漠,又变得如同往日那般不近人情起来。
“不错,养虫之事伱办的很好。日后我自然会向王管事如实转告。
待虫产卵孵化后,我会派人前来转接。”
说罢,马大师转身就走。
自己似乎是被嫌弃了?
李清霖反应了过来。
李清霖无奈摇头,心中却无半点颓废沮丧之情,反而送马大师到门口。
“那马大师慢请。”
张工、冯道两人有些尴尬,尤其是张工,更是不敢去看李清霖的脸,出门后立刻走远。
门外,寒风刺骨。
枯枝败叶被吹得四处飘散。
马大师突然回头,看到院子中李清霖的身影。
驴脸在抱怨、在斥责着什么,指着张工、冯道两人院子的方向。
但李清霖一直温润淡然,反而小声安慰着驴脸。
看着李清霖那年轻而朝气蓬勃的神态,就好似冰冷寒气中,一炬徐徐燃烧,却永不会熄灭的薪火。
不知怎地,马大师心中居然荒唐的生出一丝遗憾。
但审时度势,做事滴水不漏的他,也不清楚自己这心中的遗憾到底来自何处。
“想来,是秋冬遇憾事,心生惆怅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