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峥一觉睡到下午五点才醒来,厉风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一直在旁边守着,肖芊芹没事做,干脆也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等厉峥醒过来,厉风就单刀直入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厉峥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慢慢回忆道:“我昨天一整晚在赌场里,赢了不少钱,天亮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个人晕倒在地上。我看他脸色苍白,心跳都停了,非常危险,就立马给他做了心肺复苏术。后来他家属叫了救护车来,知道我没有医师执证,就找人把我打了一顿。”
说到这里,他擦了擦没有的眼泪,又吸吸鼻子,哭诉道:“这些人怎么这么坏,我救了他儿子,他不谢我就算了,还打我!要不是我,他儿子早就去西天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呜呜呜,疼死我了,我的胳膊呀。”
厉峥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大梦初醒的孩子,无辜又委屈,完全没有了那天喝醉之后破口大骂时的戾气。
肖芊芹听完之后也是义愤填膺,为厉峥觉得不公,那些人过河拆桥太可恶了!
厉风的反应却很平静:“你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医生了,干嘛还要冒风险去多管闲事。”
“谁说我不是医生了,我就是医生!一直都是!”厉峥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救活了好多人的!我是最优秀的心内科医师!我的奖旗呢?去吧我的奖旗拿出来!”
“……”厉风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别人看我的笑话!你也看我的笑话!”
厉峥怒吼着,脖子上青筋凸起,差点把桌子都掀了。
厉风依旧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复杂,悲悯,哀愁。
厉峥兀自发狂发了几分钟,突然又安静下来,多愁善感地抓起厉风的手,察言观色:“小风,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
“你说句话啊,别不理我啊,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再也不惹事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厉风轻轻摇头,将手抽-出来:“我没有,你先休息吧,我们出去办点事。”
肖芊芹跟在他身后走出病房,两人在不远处靠墙的凳子上坐下来。
就连肖芊芹都发现了厉峥的精神状况不太正常,想起之前厉风说过他脑子有问题,一开始还以为是气话呢,没想到是真的……
她咬着嘴唇,斟酌用词,半晌才道:“你……没有带叔叔去做过心理咨询吗。”
“做过了,都建议他住院治疗。”
“那怎么……”
厉风摇了摇头,“但他死活不愿意,一开始整天往外逃,后来还把医疗设备给砸坏了,我有什么办法。”
肖芊芹在心底叹了口气,“刚刚叔叔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以前是个医生?”
厉风“嗯”了一声。
她眼观鼻、鼻观心,“那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厉风有些倦意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语气平淡得像在将另一个人的故事。
“12年前他出了场车祸,那个时候我还小,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件事对他打击特别大,后来他被吊销了医师执证,就一蹶不振,开始染上恶习,喝酒抽烟赌博,脾气也变得特别暴躁,喝醉之后动不动就打人。再后来,我妈受不了了,骂他是疯子,要跟他离婚……”
在厉风低迷的声音中,肖芊芹也逐渐陷入沉思之中。
十二年前,她天天以面洗泪的那段日子,原来厉风也跟她一样正遭受着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时间啊。
这个数字可真不吉利。
气氛变得沉默,话不投机。
厉风点燃一根烟,一口一口慢慢地吸。
肖芊芹也一声不吭地坐在他旁边,默默地吸着鼻涕。
天转凉了,她有点感冒。
几分钟,厉风才将烟头掐灭,重新站起身。
“我要出去买点食材,晚上炖汤给他补一补……你呢?”
肖芊芹一听有吃的,眼睛立马亮了。
她这几天在家里被肖妈管制着,每日粗茶淡饭的过,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当然也要跟在厉风身后,补一补!
她直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呀。”
厉风说:“你不用回家?这么晚了。”
肖芊芹甩甩手说:“过年他们忙着呢,没空管我。”
他点头,“行。”
厉风临时在医院附近的一家民宿客栈订了房,两人从超市买好食材后,就直接回客栈,老板人挺不错的,大方地把厨房借给他们用了。
厉风撸起衣袖,系上围裙,俨然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
肖芊芹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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