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生就判定他的未来!”
肖芊芹音量不高不低,却自有一股铿锵有力的力量:“要不要打个赌,十年之后,他必定会站在一个让你仰望而不及的位置。”
肖芊芹并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能一口气不卡带地说完这段话,并且在气势丝毫不输给杨玥,对她来说已经是超长发挥了。她甚至不知道杨玥口中的Chanel和Burberry究竟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有样学样地照着她的口音复读出来。
她微垂眼睑,不咸不淡地补上一句:“噢对了,忘记提醒你,原句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请你不要篡改名言。”
杨玥顿觉难堪,脸上一阵绿一阵红,几分钟前的洋洋得意已经被肖芊芹一番话打击得支离破碎。
“哼,赌就赌,谁怕谁!”她甩下一句话,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肖芊芹目送她风风火火地离开,心情不免复杂
。
自从懂事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跟别人说话,虽然很不适应,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现在越来越明白那句话的道理,“你不可能像人民币一样得到每个人的喜爱”,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朋友,她也不得不去说一些会得罪其他人的话了。
一张洁白的手帕突然递到她面前。
肖芊芹愣了一下,扭过头不解地看着身旁的人。
陈言墨指指她的嘴角,“你刚才说得太激动,口水喷出来了。”
“噗……”
好尴尬。
肖芊芹赶紧接过手帕用力在嘴角擦了擦。
然后紧张地问陈言墨:“还有吗?”
陈言墨摇头:“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所以说嘛,我真的不适合跟别人唇枪舌剑,连口水都在抗议了,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喷到杨玥身上。”
她说完,自己先笑了,大有自嘲的意思。
陈言墨却并不觉得好笑,水波不动的双眸静静地停留在她面上,他用陈述句的语气说:“你跟厉风关系很好。”
肖芊芹不动声色地手帕还到他手中,轻轻地点了下头,“嗯,他是我来H市的第一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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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玥在肖芊芹那里碰了钉子,满腔怒火,气咻咻地冲下楼,结果刚到拐角处,一不留神又跟一个高个子直面撞上了。
那人胸肌发达,她一下子撞上去,险些被弹了回来,幸得男友在后面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纵使如此,额头却被撞红一块,疼得她直抽气。
杨玥怒火更盛,如同找到了个出气筒,抬起头就要先发制人,破口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啊,没看见有人走过来吗,不会让……!”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拉长下巴,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你……你怎么在这。”
厉风修长的身子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剑眉下的黑眸微抬,冰凉的视线从她脸上一掠而过。
那眼底好像有风刀霜剑、林寒涧肃,凌厉得令人不敢直视,
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却让杨玥突然感觉到刀枪过体的寒意。
大脑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妙。
她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刚刚的话你听到了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当真……我不知道你也在……”
她哆哆嗦嗦半晌,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
突然觉得肖芊芹说的或许是对的,何须十年之久呢,今日今时的厉风就已经足够让她仰望的了。他只需要一个睥睨的眼神,恰如其分地威慑,她就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得连脚都站不稳了。
有件事即使表面上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其实一清二楚。
尝试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交往后,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心目中地位最高的那个人还是厉风。其他男人都喜欢花言巧语地哄她,而他看起来冷面寒铁,实则知疼着热,这样不显山露水的男人才是最长久可靠的。
她曾经以为陈舜已经是男友的最好人选了,肯为她花钱,对她百依百顺,又能为父母的公司提供很大的支持,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厉风。
而她现在在谈的这个男朋友,中年发福,又丑又猥琐,不过有一点臭钱,甚至连厉风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心里立刻产生了极大的落差,又忍不住后悔自己刚刚一时冲动就说出来的那些气话。
她纵然恨过厉风,可那种恨一点儿都不坚定,只要厉风稍微有点服软的意思,再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可以立马毫无立场地放低姿态,回到他身边。
可她自己也知道,厉风那样傲骨嶙嶙的人,是断然不会对她做那些低声下气的事情的。
他的性子太过绝烈,不管跟他关系多么亲密的人,只要背叛过他一次,就再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杨玥脑子里思绪混乱,感慨万千,等候着厉风说一两句话,可后者却完全没有要与她交谈的意思。
他的目光从她头顶上方穿过,定定地望向肖芊芹离开的方向,深邃漆黑的眼底若有所思。
半晌,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厉风拿出接听,那边说话的人口气焦急。
他听完脸色骤变,连忙转身下楼,“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赶回去。”
见厉风如风一般离开,杨玥暗暗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她又意识到。
他刚刚,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完全视她为空气。
她的噤若寒蝉,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粒微小的尘埃。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