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都是短暂的,在经历了两天的忙碌后,高原和大江,又不得不背起书包,朝着校园进发。
然而高王庄的劳动并没有停止,棚架搭好后,还要覆盖塑料膜;然后还要委托工人,将梁技术员帮忙采购的稻草毡子,给抬到弓棚顶上,用于大棚的保暖。
这些都不是最难的,虽然出大力,可好歹请人干活儿,马俊兰并没有过度操劳。
可接下来,梁技术员又帮忙采购了整整一车大粪,说高温大棚的地里,必须要上足养料,才能保证蔬菜的生长和产量。
如果只是单纯的粪料也就罢了,可梁技术员又往粪里,添加了一些佐料;一时间,粪坑里臭气熏天,那味道比屎还要难闻数十倍!
清美已经打退堂鼓了,说是死活不再去田里,那味道呛的她嗓子疼,硬是两天都没吃下饭。
干活的工人也撂挑子了,往地里搅屎洒粪,关键这粪还如此地臭,就跟往咸菜缸里拉了屎,又盖着盖子泡了三年似的,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给再多钱也不干!
梁技术员虽然有特派任务,可好歹自己是个知识分子,况且他只负责技术指导,也没有干活儿的义务啊!
村民们都跑了,投资人林清美也不来了,昔日那些看热闹的妇女们,也被臭味打败,纷纷退回了村里,坚守着她们街头巷尾的阵地。
曾经的热闹已然不再,就连勤勤恳恳地马俊兰,一整个上午,也没见到人影。
也许我也该走了吧,可我又是那么地不甘心!“大棚推广”模式,还是我提出来的,难道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吗?
农大毕业后,我就焦急地回到家乡;我立志要提高家乡的农业生产,我曾是那么踌躇满志!可生活总不遂人愿,这才刚开始,现实就狠狠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梁文东拿衣角,把厚厚的镜片擦干净,他已经准备回村大队宿舍,收拾行李离开了。
可当他起身要走时,却看到不远处的路上,马俊兰顶着红色头巾,推着小车过来了。
“梁技术员,您等急了吧?!”俊兰特别不好意思地问。
“我…我还以为……”
“我借推车去了,咱这个粪池太臭,村里人都不给借车,我好说歹说,满村求了个遍,三婶才答应给我使。”俊兰腼腆地抿着嘴,望着眼前萧条的场景,她其实心里很害怕,梁技术员也撂挑子不干了。
她不会说场面话,也不知该如何挽留这个大技术员,她局促地扶着车把,等着对方的回复。
梁文东颤着嘴唇道:“你东家林清美都不来了,你还……”
俊兰坚定地说:“他们不干,我干,我不嫌臭,我肯定干得来!”说完,俊兰解下头巾,直接把鼻子围起来,便去粪池旁,掀那上面的塑料膜。
梁文东没想到,就在自己将要放弃时,眼前的这个农村妇女,竟然给自己上了一课!
他忙跑过去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塑料膜掀起来,臭味可更浓啊!”一边说,他也从兜里掏出口罩戴在脸上;“俊兰姐,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