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行在一旁听了几句,算是把前因后果搞清楚了。这个外国人就是本次捐赠的金主,今天在校方的陪同下视察现场,结果有个工人不小心将摞在一起的砖头碰倒了,溅了外国友人一身泥点子不说,还把脚咂了,没受伤,但那双昂贵的皮鞋是保不住了,人也受了番惊吓。
洋人当场勃然大怒,指着不知所措的工人一阵叽哩哇啦的怒骂。
圆眼镜的青年则是在一边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对外国友人进行一番安抚,人家骂人,他也跟着骂,甚至用英语骂的更狠,颇有感同身受的意味儿。
缘行开始还觉得他舔人家外国人有些太过,骂自己人也太难听,却见年轻人转过身,面对着一帮正忐忑的工人道:“行了,这次是大人还不打紧,若是有小朋友经过被砸伤了怎么办?以后干活都小心点。”又恶狠狠地摆了摆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干活?”绝口不提赔偿皮鞋的事情。
然后他又带上笑容,引着消了气的洋人继续视察。
缘行立在道边,见人群经过便推着车往旁边让了让,等年轻人走到近前的时候,他突然道:“以谦卑态度行高尚之事,受教了。不过……”他仔细打量了那年轻人,很年轻,就是皮肤有些黑:“你自掏腰包赔偿人家的皮鞋,除了我能听懂,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可没人领你的情,值得么?”
年轻人意外地停下来,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才问道:“你会外语?”见他点头,便摆摆手:“一双皮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缘行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先前还暗骂人家是舔狗呢,便道:“有时间一起吃顿饭,赏脸吗?”
年轻人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而笑了:“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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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行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摞砖,与黄侃等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偶尔相互间还能闲聊上几句,倒是半点不觉得单调枯燥。要说砌墙这活嘛,他干得很是得心应手,他有力气,下手稳,一层砖头一层水泥码放的整整齐齐,感觉码砖比码字要舒服多了,不必为了赶更新熬夜,也不会因想不出贴切剧情的词汇而掉头发,好吧,他没头发。
眼看着今天的进度就要做完,之后就可以洗个澡回家休息了。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
缘行被盯得不自在,抬头望向对方,这人留着花白的短须短发,年纪约在五十上下,长袍马褂白围巾,一身老式的文人打扮,此刻站在泥泞里,丝毫不顾及那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缘行问道:“您有事吗?”没有印象,应该是未见过的。
那人闻言,和气地笑了声,才说:“我是看小兄弟气质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以多看了几眼,还请不要见怪。”
气质,不俗?缘行低头看了看脚面,自己今天穿着平时干活的衣服,可算不上干净,光脚上也全是泥水。您老打哪看出来咱有气质这东西的?还不俗?除了一颗光头,这活脱脱就是个苦力嘛。
那人可能也觉着说得亏心,尴尬地咳了声,又道:“刘老师说你不是个普通人,会英语,老夫呆着无事,就过来看看。”
“刘老师?”缘行眸光微闪,便知道对方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圆眼镜青年了。正寻思着,旁边黄侃拽住他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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