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王朝官员们都有谁在?”
总管想都没想就背了一串名单,南宫仪竖手:“去龚将军那儿坐坐。”
龚穷英,王朝骠骑将军,这时候正在雅间喝酒。四个舞姬身着羽衣,正在跳一支采桑曲。南宫仪进去的时候,龚空英已经酒过三巡。见他到来,忙招手:“南宫贤弟,好久不见了。”
南宫仪长揖到底:“给大将军道喜了。”
龚穷英一脸不解:“贤弟莫非是酒醉了?我并非大将军啊。”
南宫仪在他身边坐下,舞姬已经退下了,琴师等纷纷出去。南宫仪这才说:“听闻王朝大将军程晋被革职了,如今这个位置,除了哥哥你,谁又能坐得上去呢?”
龚穷英摆摆手:“程将军那是跟随陛下多年的老将,整个军中就属他资历最老。陛下不会真生他什么气的,军中那些,都只是传言,信不得。”
南宫仪微微一笑:“也是,军中只要有程大将军在,其他将领要出头,谈何容易。”
龚穷英似乎有点郁闷:“不提这个,来,喝一杯。”
南宫仪目光中光华浮动:“龚兄对这大将军之位,就真的半点也不想么?”
龚穷英是何等样人,立刻觉出不对了:“南宫仪,你何出此言?”
南宫仪半点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程晋与柳飞燕的谣言,是我传的。”
龚穷英顿时浓眉一竖,手中酒杯啪地一声掷在地上,摔得粉粉碎:“南宫仪,你好大胆!!”
南宫仪亦站起身来:“不用夸奖!”
龚穷英立刻怒喝:“来人,将这胆敢陷害龚将军的贼人拿下!”
他到飘萍岛,原也不是孤身一人前来的,还是跟着一队护卫。毕竟是二品大员嘛。南宫仪冷哼一声:“龚兄记性真差啊,怎么,利用完在下,就要过河拆桥不成?”
龚穷英一怔:“你胡说些什么?”
南宫仪走到他面前:“若你真擒我至长懿帝驾前,长懿帝肯定要问我。我南宫仪不过一个西极外人,怎会知道如此机密的宫闱密事?”他望定龚穷英,摇摇折扇,笑容风雅,“那时候,龚兄猜猜我会怎么回禀陛下呢?”
龚穷英连心窝子都是凉的:“南宫仪,你、你……”
他不是个愚笨的人,他经常来飘萍岛寻欢作乐,说跟南宫仪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会有人相信。如果南宫仪真的在御前供出他是主谋,他必百口莫辩!
他比程晋追随长懿帝的时日稍短,在军队也是要战功有战功,要威望有威望的。却一直只能屈居程晋之下。
他是有动机陷害程晋的。
而长懿帝对程晋一直心存顾惜,是因为程晋对他几次有过救命之恩。或无程晋,便无长懿,便没有这一代王朝。
可是自己是没有什么可护身的。战功与威望在帝王看来,不值一提。
他额头上直冒冷汗,南宫仪却坐了下来:“哥哥何必如此,来来,你我再干一杯。”
这时候,龚穷英的护卫队已经冲进来了。龚穷英站了许久,突然挥挥手:“先下去。”等摒退士兵,他重新坐下来,半天才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宫仪轻转着酒杯,不说话。龚穷英等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南宫仪,你不要太过分!”
南宫仪笑容温雅:“我是真心想要相助于哥哥的。”龚穷英当然不信,南宫仪给他斟了一杯酒:“方才进来时,不是已经说了恭喜二字了么?”
龚穷英有些不耐烦了:“你快说!”
南宫仪这才说:“程晋已经被下狱了。”
龚穷英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我已经告诉过你,陛下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他几次救过陛下性命。且我这么跟你说吧,他毕竟是一开始就死心蹋地追随陛下的名将。不论犯下何种过失,陛下哪怕真想杀他,也得顾虑军统的影响!也要顾虑民心所向,也要顾虑史官笔下的青史!”
南宫仪笑得更开心了:“陛下不会杀他,我们能。龚兄,他被下狱了。”
龚穷英还没反应过来,南宫仪已经拍拍他的肩:“要让一个人死在狱中,即使他是程晋,也是很简单的事。”
龚穷英突然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又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说:“你……想暗害他?”
南宫仪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龚穷英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二人直视,南宫仪目光冰冷:“我不想把话说尽,但你应当明白。此事你若不肯应承,明日,王朝便会将你陷害大将军之事宣扬得满得风雨。”
龚穷英将嘴唇都咬出了血,南宫仪拍拍他的肩:“富贵险中求嘛。这事得益最大的人是你,你当然得出点力了。”
龚穷英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
作者有话要说:南宫仪其实是非常狠心的,你们确定要加大他的戏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