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蕴含的微妙惊悚而忐忑,在院外噤若寒蝉。
她柔美的眉梢眼角浮现了些许棱角,顾盼之间,清丽中平添一味坚毅,“我本想暗中探查唐家堡,找出蛛丝马迹,却在路过雪姨门外时,看到院里突然飞来一排浮空的绿色灯笼,我欲追过去查看,却发现身子突然不能动了,只见那些灯笼穿过了雪姨的房门,随即屋中传来一声惨叫,我担心雪姨出事,等到身体能动了,便立刻奔向雪姨的房间,却又见门上忽然血光大现,我刚碰到门就被一股力量弹飞,屡试屡败,好不容易冲进房间,只见那些灯笼竟都露出狰狞的笑脸,就像很多颗人头,一齐朝我扑过来,然后我便昏了过去。”
汝鄢婵素来淡漠清静,道出此般悚然听闻的言语,眸光流盼间,仍是宠辱不惊的淡定,却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公堂,染上了溟漠的色彩。
我与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云隐却面色凝重,朱唇抿出一线意味深长的弧度。
知府接过一旁师爷递来的锦帕,余惊未消地拭去涔涔冷汗,抬首瞻顾面态怔忡的我,脸上腾现出几分无措,“不知唐门少主有何高见?”
我挥去了盘桓在脑海中的迷雾,目示云隐,他向知府微施一礼,颦笑之间,纯真光华尽现,“大人,汝鄢婵所言非虚,她并非凶手。”
“何以见得?”
“因为我和少主也看到了那些灯笼,也是同时被定住了身体,而且唐小姐厢房外面确有被摔打的痕迹,至于死者身上的暗器,虽然属于汝鄢姑娘,却不是她出手打出的,我今日暗中见她与衙役相斗,她的手法快而准,打出的暗器都是笔直钉入身体,而死者身上的梅花镖倾斜方向各不相同,与唐门中人的手法大相径庭,并非擅于使用暗器的人所打出,由此可知,直接凶手并非唐门中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为云隐的深思熟虑而钦佩,却也注意到他言辞的斟酌,之所以说“直接凶手”,是因为不知背后指使者是否为唐门人。
“那屋中遍布的血掌印又是如何?汝鄢婵手中确实沾满了鲜血。”
云隐眼底依旧温煦无波,自有一股熠熠神采,洋溢在眉宇之间,“那不是她主动印上去的,而是有人在她昏倒后,控制她的意识做的。”
知府大人臻首渊思寂虑,疑窦更深,“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自己做的?”
我心下亦有此疑虑,我所知的能控制人的邪术,便只有苏游影的摄魂术,但摄魂术必须施术者对受术者当场施出,而无法远程操控人的意识。
云隐抬眸瞻眺堂外的皓颢天色,神采飞扬,那一抹不容轻亵的高华,宛然俱在画韵眉眼间,“因为,这是一种异邦的邪术!”
一言既出,宛如惊雷从天而降,众人面上骤盈惶惑,霎时缄默。
知府骇然色变,“你是说,凶手是异邦人?”
“正是。”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