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袍翩然,如云雾一般策马疾奔,穿梭在千重飘雪中,清风卷着雪絮袭面而至,在耳畔幻化成万千梦魇的呼啸,一舞秋水落尘天。
正自策马疾驰,心口猛然一阵破碎欲裂地剧痛,我禁不住微微冷颤。
痛意难当之下,我虚脱地坠下马,跌落于蒲昌海畔,只觉心口碎裂一般的疼痛愈渐加深,似蕴藏着挫骨扬灰的恨意,几欲将心脏搅碎,永不休止!
舒亦枫又在念毒咒了,这次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怨,直是痛不欲生。
他,果真那么恨我入骨么?
苏游影大惊失色,立即下马而来,如珠如宝地将我拥入怀中,眼波中诠释着心疼无措,“飞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面无血色,乌青的嘴唇如枯叶般微颤,颊边汗出如浆,却讷讷艰涩无言,心痛欲绝之下,终在飘雪如絮之中,泯灭了最后一线意识。
千回百转苏醒之时,已是月上树梢,却是在蒲昌海畔的一户农家中,苏游影寸步不离地守候在身旁,见我面复红润,终于展颜一笑。
他忧心询问一番,我踌躇不定,却是守口如瓶,他若知道真相,必会带我折回缥缈谷,让舒亦枫为我解咒,但我却万万不愿再回噩梦滋生之处。
夜幕悄然低垂,两人携手游步在蒲昌海畔,我白衣胜雪,他黑袍如魅。
纵目远望着海阔天高飘雪惊风的壮景,我脑中飞快思索,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丝巾,不顾苏游影的愕然不解,径自将其蒙覆在他双目上。
他面海迎风而立,袖中玉手不安地紧攥着我素白的柔荑,恰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绯薄唇瓣,掺拌一丝不明所以的该纹,“飞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捉住他正要扯下丝巾的手,竖指于唇淡笑,“别动,等我一会。”
月夜飘雪中,我在蒲昌海中自顾自地忙活了半个时辰,浑不顾海水没膝,直至万事俱备,遂袖拭汗珠,回身顾盼岸边的黑影,“好了。”
苏游影探手将蒙眼丝巾扯下,狐疑不定的目色定格在我身上。
我取出小盒中十根火柴,以内力齐燃之下,又向四周排开一道掌风,但见无数火星点点滴滴飘洒四方,落在周围连缀成环的八棵矮小云杉上。
一个清脆响指在风中回转,随即只见周围云杉瞬间光芒四射,金银交粹的璀璨光辉,缀满绿意盎然的云杉,在风雪中落出流光万顷。
墨绿的云杉斜枝上,九十九只玲珑小巧的水晶瓶,以各色丝线垂挂飘曳着,透明晶瓶中,细碎的橙红火光隐隐绰绰,灯花影结乱红千树。
我信手取下一只水晶瓶,遥望着岸边怔忡之人,“怎么样?好看吗?”
月下流光树影间缝隙,数十盏暖光氤氲的莲灯漂浮在海波上,映照着云杉上迎风飘舞的彩绸,随清风吹散成烂漫璎珞,把余情搁浅在海岸。
在这流光溢彩,飘雪满天的画境中,唯有那黑袍墨发的男子静静伫立海畔,仍是邪魅从容,任由清风带起墨发飞扬,雪霁锦裳,深邃如夜的凤眸中映衬着彩光,越过这光影纷乱,仿佛看到了,天涯海角另一端的旖旎烟云。
两人临海相对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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