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一身银袍神秀辉煌,头戴圆形绒帽,盘膝坐于红毯上,望着满桌珍馐佳肴,却是食不知味,径自郁郁寡欢,右侧的冷流云亦只静默凝着我。
忽闻磬箫筝笛之音相继奏起,丝竹悠扬中,但见两行西域舞姬由偏殿翩妍而至,俱是赤足露臂,虹裳霞帔,钿璎累累,腰肢轻若乳燕,烟蛾敛略不胜态,周身挽各色绫罗,宛如流水静垂,行动间红飞翠舞,佩声珊珊。
满座华衣贵胄,都被如天外而来地舞姬吸引了视线,惊叹不能自持。
舞姬汇于殿中,踏乐起舞,纤姿转旋如回风飘雪,舞裾斜曳,若彩云腾飞,敛步垂手,如柳丝娇柔,香风间旋众彩随,绫罗轻舒漫卷。
一时之间,整座大殿都染上了朦胧的旖旎,让人只觉如在幻乡。
乐曲渐转高昂,铿铮若跳珠撼玉,舞姬风袖低昂,携出风情万种,霎时嫣然纵送,平地飞天,漫天绫罗随之腾蛟起舞,一时千百飞虹齐绽,齐齐击在两排鼓面上,带出阵阵轰然鼓声,隆响绕空不散,引得满座拍手称绝。
西域的舞姿,较之中原的柔美飘逸,更多了几分独特的英气。
乐曲中序擘騞初入拍,其声如秋竹暴放,春冰绽裂,舞姬单足点地旋舞,带起周身彩绫纷飞,如上元点鬟招萼绿,又似王母挥袂别飞琼。
一舞盈盈散绮霞,翔鸾收翼,终曲长鸣,如空中鹤唳,歌声似磬韵还幽。
我饮下一口杏花甘露,微抖银色袍袖,轻瞥一眼手中紧攥的琉璃瓶,只觉如坐针毡,只盼能将此解药尽快让苏游影服下,好解心头之忧。
心急难耐之下,我霍然站起身,却忽觉一阵酥麻袭将上来,复颓然坐倒在地,转目却见同坐二人亦是身形瘫软,丹田空空荡荡,竟调不出半分内力。
糟了,我们中毒了!
满殿舞姬竟一扫之前柔媚似水的娇容,转瞬覆上一脸肃杀,玉臂轻扬,霎时寒光齐闪,竟各自手中绫罗中取出一把弯刀,将我们团团包围。
满座显赫亦掀袍而起,露出一身侍卫布衣,纷纷抽出腰间弯刀,列队于前!
尺景前莺歌燕舞的旖旎,转瞬被一种凌厉的肃杀,取而代之!
月读手中酒盏颓然掉落,腕间银铃轻颤飘响,惊慌失措地扶过一旁委顿在地的慕容清,俏丽面容已成煞白,“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国王扫过我们三人,自正位主座上负手步下,笑得诡谲倨傲,“放心,他们只是中了千草软骨散,暂时内力全无,两日后便会自动解开!”
月读蓝眸中光华一闪,晶莹炯然,“为什么我没事?”
“你早已不知不觉地服下解药,所以才能安然无恙。”
我挣扎着撑案起身,直直遥望侍卫掩映后的国王,心下却是清明如镜,“你的目的,莫不成也是破晓天书?可惜天书不在我这里!”
他立足于五丈外,负手遥睇着我,笑不可抑,“驸马何必明知故问,你骗不了孤王,你能找到如此妙法解救西域瘟疫,定是从天书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