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
三百岁?!
他竟能活如此之久,莫不是吸血鬼,他那惨绝人寰的俊美远超血族资格,又兼有神秘无穷的力量,若言他是吸血鬼,我倒是半点怀疑也无!
甫思及那尖利的獠牙,我立觉如芒刺在身,后颈处若有阵阵寒意侵袭,生怕他一时忍不住,对着我脖颈“啊唔”一口咬下去,把我也变成同类。
恍似觉着了我的异样,他侧首流眄,不解之状,莫可言表,“你怎么了?”
不自在地在他怀中挣了挣,我不尽尴尬地讪笑两声,揉捻着紧缚腰间的墨色广袖,不免笨嘴拙腮,“你可以当我的曾曾曾曾曾曾爷爷了,我以后还是对你尊敬点,毕竟那么老了,搞不好哪天就去了,呵呵……”
宛如梦呓的轻笑在耳畔响起,他玉指轻捏我脸颊一记,附耳浅浅低笑,“你真有趣,我骗你的,二十二岁而已,怎么,怕我吃掉你吗?”
哇?假的?我还以为有什么方法可永葆青春,害我白激动了一把!
“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沐浴了,被占便宜就不好了,让我看见就算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目色落向湖畔芦苇荡中飞舞的流萤,夜瞳幽渺恍惚,似沉浸在梦幻般的意境中,“不过,那时候的你,真美……”
闻言一怔,我霎时化作没嘴葫芦,双颊在水月交织的清辉中五色幻变,终不胜肺腑间汹涌澎湃的羞怒,猛然提起右足,狠命踩在他脚上!
他如碰针毡般倏地松开我,双手捧足连跳不止,眉眼几乎拧成一团麻花,故作痛苦不堪状,“想不到你看起来那么可爱,居然这么狠心!”
心计得逞,我不禁分外喜悦,傲然偏头叉腰,仍有一桩愤懑难息,“无毒不女子,你没听过吗?这是常识!谁叫你偷看我的!”
“我那不叫偷看,而是光明正大地欣赏!”
“你还敢说!”
斜眼觑见他犹自弹跳不绝,我不禁幸灾乐祸地拍起手来,且见他披一身似雪月华,如同雪山冰雕一样,黑袍随着夜风动如幽魅,邪美绝伦的俊颜在起伏的发线间隐现,连清夜月光都为之神迷,亦教我不由自主地怔住。
他敛了滑稽行迹,款款步于我身前,俯首贴耳道,“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骤然梦醒无影,我方觉失态已久,一时间全无方寸,绞弄着袖里素手纤纤,闷闷的垂头自审,“才没有呢,你不要自作多情……”
绯薄红唇,微启勾魂,宛然一弯魅惑弧度,掀起怦然心倾动。
他掀开我颊边发帘,在晶莹玲珑的耳垂上落下一片轻吻,几番温存溢唇稍,“不管怎样,你是我唯一的温暖,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我登时一惊三退,抬眼却触及他眸底一闪而逝的异动,不免身上一寒,扰乱了心间思绪万千,不知所措之下,转而如羽鹤般飘然一纵,落于湖畔杨柳斜枝上,抱膝低首而坐,只觉似有万般滋味萦绕心头,不知何处排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