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拉老师:“哎呦,这还成了哲学家啦?”
高兴做悲痛状:“生不逢时啊……老师,你要罚要杀我都没意见,您能满足我最后一个请求吗?我这个上色才上到一半,没完工呢,怪不完美的,您给我点时间,让我就在您办公室里把这个作品完成掉,好不好?”
马拉老师叹口气看他:“你就算完成了这个杰作,你觉得我还会还给你吗?”
高兴特诚恳:“还不还给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把这个作品完成了。完成它了,你就算扔垃圾箱,我也认命了。就让我画完它吧,好不好老师?”
马拉老师无语地看着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学生。
高兴在办公室给模型上颜色。终于在放学前,高兴完成了这个模型的收尾工作,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高兴,整个人的眼睛都是亮的,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给老师鞠了一个躬:“谢谢老师让我完成心愿。我是不是要写检查?”
马拉老师看着城堡模型,这真是一件精彩的作品!连最细微的部分都被高兴小心翼翼地涂上了完美的色彩。
马拉老师转过去,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学生:“高兴,你就是再写10份检查也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与其让你写检查,还不如让你来点别的惩罚。你不是动手能力出色吗?那就打扫卫生去吧,接下来两个星期,擦黑板、扫地……教室里的卫生工作,你全包了。这不算委屈你吧?”
打扫两个星期的教室卫生,这就是高兴完成心愿的代价。不过,高兴觉得值了。
在马拉老师的办公室里,高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
其他老师围过来,啧啧称赞着高兴留下来的城堡模型:“马老师,你这个学生……很有才华嘛!”
马拉老师一撇嘴:“你们是不是气我啊?”另外一个老师说:“是个好坯子,就是太散漫。你别说,这样的学生,以后在社会上才吃得开!”
旁边老师也附和:“对啊对啊,你看,这个模型做的真不错,动手能力很强。”
前面的老师看着城堡模型,想打主意:“这东西扔了怪可惜的。马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
马拉老师用手轻轻摸着硬挺精美的模型,看来他也喜欢这个城堡。然后,他眉毛一扬,手一挥,“高兴啊,他要是能学好的话,估计是这届学生里蛮有出息的一个。不过,得看他自己怎么走……至于这个模型嘛,我代他去报名参加全市学生的手工比赛吧。”
其余的老师们纷纷点头。
妈妈为即将拆迁的房子哭泣,因为她是管钱可又拿不出那么多钱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这个财政部长可真是悲惨。
舅舅安慰妈妈,说被征地是好事,因为政府会批给一块很大的地。
可妈妈说她不要地,她也再不想欠债了。
舅舅继续开导,“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嘛。”
“我眼光长远了一次,结果欠了10年债。要是再长远一次,那说不定要欠20年债了!”
我妈妈说这句话时,是90年代初,她不知道自己预言出了一种全民性的趋势。10年以后,这话在几乎每个年轻人身上灵验了:后来,哪个年轻人为了一个家园不负债20年啊?
我的舅舅只好继续换角度安慰妈妈。
当时,若土地被征用,那么有两种给予补偿的方案:批地皮、或者付赔偿金。按照当时的政策,我们那二层小院子被征用的话,政府将批给我们很大的一块地,可以盖座拥有一个大院子的三层小楼。但如果要赔偿金的话,钱数是低于市场价格的——那时候的政府,没有钱只有地,所以都希望拆迁户要地不要钱。
妈妈想领取拆迁款,因为妈妈没有钱的日子过怕了。地皮有啥用?但是钱,马上可以换来吃的穿的用的。
“你看看,我家小敏,为了一双白色旅游鞋,都哭喊了半年了,你以为我不想给她买吗?可是我口袋里从来就没有富余的50块钱,来给她买双好点的旅游鞋啊……”
我一听,瞪大眼睛看着我妈。
舅舅恼火地看着妈妈:“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知道政策吗?按照政策,你若去要赔偿金,那赔偿金是很低的,因为征地是建设高速公路用,不是商业用途。但你如果拿了地,可以自己盖个带院子的房子!”
妈妈一副妇道人家的理论:“有地有啥用?我照样没钱造房子呀!钱不重要吗?钱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要地皮,我要补偿款!”
舅舅转向我爸:“老高,你劝劝你老婆吧。”
爸爸一摊手:“我一切都听老婆的。”
舅舅彻底无奈了:“那先不要着急决定,再想想吧。”
舅舅苦劝无果,只能一步三摇头地离开了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