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庞晔,一个拦住要从庞晔手上接过猎物的倪修。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冲动!”
“是啊是啊,这天冷了,修弟寻着这么点猎物不容易……”
朱恒也开口告饶:“庞兄,我就一时嘴贱,大家最近都挺不容易的,别冲动啊……”
他们见识过倪修的厨艺,和庞晔的相比可谓是地下天上。吃在嘴里,不是糊了就是生的,好不容易有一块儿得了上天的垂怜烤的刚刚好,却齁咸齁咸,咸到发苦,一整只鸡扒拉下来竟没有一处能入口的地方。对此庞晔解释是因为倪修被带回月华庄时生病发烧烧坏了味觉,而倪修则表示反正她也吃不出味道,就以为怎么做都是一个样……
见几人哭丧着脸当真是怕极了的,庞晔才冷哼一声坐回原地重新烤起肉来。
庞晔一手一只鸡,一手一只兔,熟练地翻转着,任火舌在上头舔舐出一层油光灿灿的金黄色。
香山是个风水宝地,山上的兔子、山鸡、野狼、傻狍子都生得肥头大耳。手上的一鸡一兔不一会儿就随着红黄红黄的火焰沁出油水来。滴落到下头簌簌的柴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清脆悦耳。
不多时,一阵原汁原味的肉香就在几人周身飘散开来,引得他们纷纷狂咽口水,一副没吃过肉的乞丐模样。
倪修则无所事事地托腮发呆,吸引人的肉香她是一点也没闻到。就在众人疯狂瓜分,狼吞虎咽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姬无双应该不会过来吧?”
庞晔手一抖,一只上好的鸡腿差点就掉在地上:“这种大好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向好的不灵坏的灵。
钱铎好不容易腾出嘴儿来,道:“你还惦记他?不是说了势不两立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倪修一摆手:“怎么可能!我是突然想到不允许在这山上杀生。”
“诶,你们说,这香山上的野物多好吃呀!虽然我没有味觉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的,一个个光是长相就富态得不行,庞晔烤的时候能出那么多油,香吧?可是这么好吃,这么香,姬家居然不允许杀生?放着好好的大鱼大肉不吃天天搁书院吃糠咽菜?真是暴殄天物啊!”
“姬家先祖乃散修道士出身,故香山内不得杀生。”一道清冷的声音回复她。
倪修捧腮嗤道:“呵!这先祖散道出身不假,可这姬家万年前就已转入仙门,到现在看来,连隐世的散仙都算不上,分明就是转修仙道了。旁的不说,就是这么多年来那么些姬家人都已成婚生子。这‘色戒’都破了还要守什么‘杀戒’,这不就是当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嘛?”
修道和修仙是有本质的不同的,简单来说就是,修道人的拘束要比修仙人的拘束更大一些。若从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来讲,修道人的衣着必须是一身道用黄麻,上作一个天字八卦,而修仙人的衣着则是随意即可;吃食上,修道人不沾荤腥,不沾酒肉;居住上,修道人自己的宅邸必须只能是道观,哪怕再有钱,也只能住富丽堂皇的道观;就行来讲,修道人的言语行为都有拘束,什么不可杀生,不可破“色戒”、“欲戒”、“清戒”……
总之就是修道人有好多规矩。
倪修又不用守规,是以也记不住那些令她头大的规矩,但是最基本的她还是知道,那就是——姬家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修道的世家了!
正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
蓦地一抬头,就见面前四个方才还在狼吞虎咽的“乞丐”已然呆滞原地。
一转头,果然就瞧见一张冰冷的俊脸。心下一虚,讪笑道:“嘿嘿……姬兄啊,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