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她万一问起自己母亲过来的事儿。实在是,她开不了这个口。
虽然拖着不是办法,但也许,婆婆会改了主意同意让兰姨回来呢?
这事儿估计还是得柴向东出马,就目前几年的了解,婆婆还从未有推翻自己儿子决定的时候。季晓芸准备晚上到家再跟柴向东好好商量。
餐桌上,柴向南成为准爸爸,过了戒酒期,本就有些贪杯的他是酒性大发,上来就挨着感谢轮着敬酒,酒杯就没有离过手。
胡非一向是个很玩得开的,且他马上就要当爸爸,大有趁着儿子没出生赶紧疯玩一阵的架势,完全没有受到柴向北不良情绪的影响,不仅劝酒凶,酒也喝得非常爽气。
柴向东脸上神色一直淡淡的,像是笼着一层薄雾,让她看不分明,又无从下手。本来酒量就很不错的他,今晚真是来者不拒,倒多少喝多少,称为“牛饮”也不为过。
几个年轻人闹在一起,闹腾间,白酒下去四瓶,红酒也开了四瓶。
喝酒的就柴家父子三人,再加上胡非,人均一瓶白一瓶红。可想而知,几个人都喝多了。
柴向北发了脾气,但还是开车带着胡非走了。
魏玉婷自己也能开车,但因为不舒服,喊了家里的司机过来。
季晓芸送了公婆回去,扶着柴向东上了车。柴子荣乖巧地跟在旁边。
柴向东的酒品很好,喝多了也不发酒疯,话更是少。
他喝多了的时候,会拿一双幽深的眼睛静静看着季晓芸,一直看,只看得她呼吸加快、脸红不止,再抱着她胡天胡地折腾一通。
但也有时候,例如今晚,他就一头栽在床上,闷声睡觉,诸事不问。
季晓芸哪里舍得放任他就这么睡着,帮他脱鞋、换衣服,端水给他洗脚的时候甚至还听到他说醉话。
这可真是难得。季晓芸凑近了,勉强听到他说什么“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啊?”她好笑地问。
柴向东不做声儿,被闹得烦了,干脆翻了身,不理她了。
季晓芸反而觉得这样孩子气的柴向东很可爱,疲劳的感觉顿时去了个七七八八。
她先收拾完柴向东,接着哄孩子睡觉,然后洗衣服,收拾家里,最后才轮到收拾自己。
脸上隐隐有些发紫,碰碰都疼,她对着镜子细细抹了药膏。
药膏是闺蜜韩露从国外寄回来的,化肿祛瘀效果特别好,就是有一股子很刺鼻的味道,抹上去火辣辣地,带着刺痛。
为了不影响明天上课,季晓芸不仅抹了两遍,还狠狠揉了揉。
疼,眼泪都掉下来了,幸好只有她自己看见。晕乎乎地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很累。
季晓芸整个人都不舒服,疲惫焦躁,心里还有点儿闷闷的。但隐隐有一丝庆幸,因为今天柴母并没有催问她母亲过来的事情,让她有种逃过一难的感觉。
她想自己肯定还是要让步的,但是如果能拖到弟妹坐完月子,也是好的。算着,还有一个礼拜了吧。至少要再坚持一个礼拜,她想,只好麻烦婆婆了,好在最近公公貌似不忙了,那边还有钟姨在,应该不要紧。
想东想西的,就是睡不着,眼睛涩涩地难受,脸上也辣辣地疼,明天还要上班,季晓芸只能爬起来,吃了两片安眠药,去了儿子的房间睡。
她的睡眠一直不好,浅而多梦,可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要求她全力以赴,所以她在睡眠不好的时候,都会吃上一两片安眠药。
然而尽管她今天吃了安眠药,可是还是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到孩子荣荣喊一个陌生的女人妈妈,一会儿梦到柴向东满脸歉意说对不起,一会儿又梦到妈妈在喊她的小名,她自己呢,各种赶路、奔跑,简直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醒过来的时候,季晓芸浑身酸软,感觉比睡觉前更累,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发烧了。
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季晓芸强撑者起来,吃了两片消炎药。
对着镜子细看,脸果然去肿了,只剩下一丝淡淡的淤青。她难得地打了点儿粉底,就基本看不出来了。
步是跑不成了,她精力实在不济。
她做完早饭,喊柴子荣起来,给他穿上衣服,喂他吃饱。
临出门的时候,柴向东还在睡。
季晓芸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他呼吸平稳、脸色正常,想着他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自由,可以等她到了学校再给他打电话,就没有立即喊他起来。
带着儿子开门出去,季晓芸差点儿踩上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收脚。结果收脚太快,重心失了稳,得亏及时扒住了门框,才没有摔下去。
一双腿正横在她家门口,腿的主人半倚在她家门边。
季晓芸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谁,她的眼泪就大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