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是啊,阿姨。”
我杵在原地,有些懵。
可那阿姨没有再多解释些什么,忽然高挥起手,朝我的脸颊上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捂着嘴地崩溃痛哭。
我捂着我的左脸,似乎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有的也只是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我的脸颊和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倾刻倾泻而出,可温热的泪水淌过脸颊,也没有带走丝毫的疼痛。
我十分愤怒又十分不解地看着眼前那个女人,脑袋一时被疼痛的感觉充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我面前也已经泣不成声,脸上的眼影腮红也都被眼泪晕开了来,淌着到处都是。
周围的同学,三五包成团,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或许是被震惊到了,他们都瞪大了眼,也没什么人在议论。
“是你让周杰义改掉志愿的吗,你知不知道他失去的是多好的机会啊,这些机会可能以后都没了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那位阿姨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我谩骂着,她眼角的泪水还是不停的淌着,哭腔让她的骂声愈发混乱,可她依旧没有停止。
我呆愣在了原地,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地让我不知如何去回应。
周围的同学突然议论纷纷了起来,似乎都指着我,暗骂这些什么,眼神里尽是鄙夷与嫌弃。
“妈,妈你这是在干嘛,你快回去啊!”
周杰义这时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连忙推开了他妈妈,似乎要将妈妈下楼去。
“回去什么回去,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回去?”
周杰义的妈妈,一直和他犟着,不愿离开。手指还一直指向我,大骂个不停。直到周杰义伸拉硬拽,才把她带下了楼去。
可就算是阿姨走了,对我指指点点的声音却还没有停止。周围的同学还没有散去,他们离我离得很远,但指责我的手指却靠的很近,骂声仿佛就在我的耳畔。
我无法忍受眼前的这一切,捂着脸转身立马跑开了。
寒风似乎已经吹起了,吹着我的脸颊更加疼了,就好似裂开了那种疼痛。眼泪与涕水不受控制的溜着,我啜泣哽咽着,在楼道里。
我跑到了侧楼的楼梯间里,躲了起来。我不想出去面对,也不敢出去面对任何的人。
我蜷缩在楼梯台阶上,暗暗地啜泣着。但啜泣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紧捂着脸,鼻涕和泪水早就融在了一起。我不断地啜泣着,直到手脚发麻,直到呼吸不过来,直到眼前看不清东西,但我还是无法控制住我自己。
楼梯间的铁门忽然被打开了,周杰义小心试探着地走了进来。
“小喇叭,你没事吧?”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像以往那样拍了拍我的肩膀。
“敷敷脸吧,不然会红肿的。”
他递过来一块冰块,可我并没有理会他。
“你不要理我妈妈说的话,她就是这样。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爸就离婚了,所以她对我的要求很高,期望也很大,只要我稍有一点不符合她的计划,她就会很生气,但也不会气很久的啦!”
“那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志愿删掉?”
我放下了遮盖着脸的手,露出了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我委屈又生气地盯着他,但还是不停地啜泣着。
他的眼角有些发青泛肿,额头也有着些伤口,估计是早上打架打的,但他好像还没有去处理。
“因为我不想总是被她安排啊!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啊,我根本就不想去那些学校嘛,我就只是想跟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愤怒地起了身。手指僵硬地拍掉了他握着的冰块。冰块掉落在地上,瞬间破碎了一地,尖锐晶莹的冰渣子铺满了每一个台阶。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幼稚啊?你干嘛要这样做啊?”
我僵硬地伸着手指着他大骂道,好不容易才干掉的泪痕,又重新被眼泪浸湿。就连鬓角的碎发也被眼泪浸湿了。
周杰义僵硬地坐在台阶上,一动没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很多的失望与无奈。
“对啊,我就是怎么幼稚啊,怎么了?我就是这么幼稚才会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我就是这么幼稚才会去改掉志愿。不过我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但这些话却字字句句都像把刀子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他的眼眶和鼻间都有些泛了红,他紧咬着牙齿,似乎在强忍着些什么。
“林梦今,我以为你很懂我的。”
“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的而已。”
我和他静静地对视着,那一刻,我在他眼眸里看到了从未看过的东西,是一种软弱,是一种无奈的软弱。
“我们……绝交吧!”
我伸手胡乱地抹了把眼泪与鼻涕,使劲地吸了吸鼻腔。假似坚强地学着他平静地甩下了那句如刀的话。
我没有再多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我径直地拉开了楼梯间的铁门,便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里面。
铁门被我帅得咿呀作响,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彻底关上了,周杰义也没有追出来。
我站在铁门外,僵硬地手脚不禁一软,我瘫靠了在铁门上。冰凉的铁片,透过衣物,直渗进我的肌肤里,可我的身子远比这铁片凉得多。
我在铁门上,瘫靠了很久很久,可他却也一直没有出来。
隔着铁门,隐约之间,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