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成田赋再加上人头税、均平银、火耗、练勇银、柜费、秤费、锁头费等各种杂税,岂不是这五年都白干了吗?我们吃西北风啊?这实在太坑人了。”
“我开始也是这样想,不过书办们说了,只要认领了新田,这五年内只需交这五成田赋,其他杂税全部免除。
为了公平起见,官府还会和领田人签定契约,白字黑字写得一清二楚。”
“真有这样的好事?每年只交五成田赋,其他什么杂税都不交?”其他乡民眼睛一亮,全部围了过来打听。
“应该是吧,至少书办们是这样说的。”
“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那我们就要好好打听一下了。栓子,那些书办还在镇上吗?”
“在的,我听说他们会在镇上留几天,专门给乡人解释这新政。”
“我说当家的,要不我们去镇上打听一下吧。问个清楚也好。”
“好,我们现在就去。”
“你们真要去啊?那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那我也去。”
就这样,一大帮乡民结伴而行,一起赶往镇上打听这新政的消息。
这种现象在东北各府城都相继发生,在民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和反响。
人都是健忘的,虽然各地不久之前才发生了多起让人震惊的暴徒杀人事情,血腥味至今还未完全散去。
但如今乡民一听说官府有田分,很多人都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件事,急匆匆地涌到城里去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几天后,一些胆子较大的乡民在打听清楚后,终于一咬牙跟官府签订了契约,认领了几亩新田。
这新政实在是太勾人,虽说这五年内每年都要交五成田赋,但如果真的不用交其他杂税的话,算下来就跟普通自耕农的支出差不多了。
只要咬咬牙耕满五年就可以拿到这田,到时不管是转手卖掉或自己继续耕种都大占便宜。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几亩田啊。
看到有人开始认领新田,其他乡民再也忍不住也纷纷参与了认领。
一时间这些新田变得极为抢手,很快就被认领一空。
许多事后才知道这件事,又或者是当时太过犹豫结果错失机会的乡民在看到新田已经被认领完后,全都后悔不已。
在听下面的人说新田认领之事进行得十分顺利时,宁志远大为高兴,笑得嘴都合不上。
此策是由章文轩老先生提出来的,他当时就拍手叫好。这确实是一个可以稳定增加粮食供应的好办法。
为了得到那些新田,乡民们在这五年内一定会咬紧牙关把这五成田赋凑齐。
除了这些新增的田赋外,那些世家豪强名下的田土也要按足官府的规定每年上交足量的田税,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利用各种各样的避税办法来免交田税。
这样一来,官田的收益、世家豪强名下的田税、新田的五成田赋,以及众多小自耕农的田税,这些田赋产出加起来应该足够供应二十多万西北军将士以及所有战马的日常消耗。
这才是真正的自给自足。
至于这些凭空多出来的新田,自然是从那些世家豪强手里夺回来的被侵占土地。
其数量竟然高达当地官田的三到四成,可见那些世家大族有多贪。
通过这次大规模的重新丈量土地和清查隐户政策,宁家可谓是收获丰富。
不仅拿回了大量被侵占的田地,而且还从那几十个被西北军干翻的世家大族中抢到了大量包括金银财宝在内的各种物资,使得库房一下子就堆满了,需要再建新的库房。
这些世家豪强盘据多年甚至十几代人,在当地搜刮了这么久,自然个个都肥得流油。
宁志远在把这些搞屎棍铲除的同时,他们藏起来的财物自然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让他瞬间身家暴涨。
更重要的是,这些世家大族家里全都藏着大量的粮食。
有了这些存粮,这一下西北军至少在一两年内都不会再缺粮了。
宁志远也不是一个小气之人,在自己赚得盘满钵满的同时,也非常大方地把部分财物分给军方的各个将领,就连普通士兵也全部加了一个月的俸禄,可谓皆大欢喜。
同样被分到大量财物的池非却有种非常微妙的怪异感。
好像自己岳父是一个土匪头子,而他是这土匪窝里的一个狗头军师。
因为最近岳父这土匪头子成功打劫了一票肥羊赚了一大笔,于是包括他这个狗头军师在内,所有人都分到了不少赃物。
岳父自从叛出朝廷后,身上的匪气好像越来越重了。
尤其是干了这一票以后,岳父他在说起其他还留着的世家大族时,眼睛好像会时不时地像狼一样冒着青光。
这是他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