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杀人偿命 二

    “连城，你的手！”炎烨一把握住连城的手，琴音戛然而止，这才看清她手指尖的斑斑血迹。炎烨早就听到连城手指尖拨弄的琴音，琴端流淌着的是带血的哀怨和恨意，似大漠飞雪，一朝间染白了整座魔宫。

    日头正消然西下，红艳的天际正变得昏暗，那些枯黄的银杏树叶如一把把精巧的扇子悬挂在枝头，风吹过，叶儿落。

    “炎烨，你说杀人偿命，是不是？”连城的手在他的掌心，她定定的看着他。

    “杀人偿命……”他看见她血红的眼里有恨，可他没有点头，因为那个杀人的却是他的亲妹子，也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岂会为一个低贱的宫女去偿命，若说要偿命，就算重生个百把次也偿不完。

    “怎么？你不同意，难道你是在袒护飞凤，难道只因她是公主，我的筱怜的柠檬是奴婢，还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连城见炎烨并未回答，其实她能猜到答案，可她还是不愿相信炎烨会漠视生命就这样轻易的流失。

    她推开他，第一次带着一种陌生看着他，“怎么？你不说话是不是代表你默认了？”

    “连城你要明白，不是我袒护飞凤，只是如果你要报仇，结果会葬送照心殿所有人的性命，还有将军，还有……”炎烨微顿，半晌，“你要知道这报仇的结果是以鲜血来结束的，即使你奉上了这么多人的生命，你不一定能报的了仇，我要保护的永远只有你，我们离开这个魔宫好不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不好？”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难道筱怜的命不是命，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平，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连城，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我愿护你一生一世，我们今晚就走，离开魔宫也许你会快乐点。”

    “嗯！”连城泪光点点，颔首答应了，她答应过柠檬要带她远离魔宫的，也许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活下去。

    她忽而想到将军府的娘亲，她心有不甘，可她怎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去做赌注，况且柠檬还瞎着，还需要自己照顾，她必须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她才能保护她们。

    “我要把柠檬带走，还有我的娘亲，我不想她因为我的离开而获罪。”

    “放心！我都会按排好的，母后也会帮我们，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双手搭在她肩上，温暖的眸光缓缓淌过连城心底，也许真的只有他才能带她离开这样的地方，也许真的只有他才是真正住在她心底的那个人。

    可是她却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不仅不快乐，她的心底有种深切的悲伤，这么多天，那个烂蛇王早已不是当初的他，她记得他的眼神，他为她的憔悴，可纵使这样，又能如何，她终究失去了筱怜。

    她是贵妃，她的夫是王上，却不能保护一个年轻的生命。

    他帮她捧琴，陪着她回到照心殿，他离开时，二人眼神交汇，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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