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于心。
就在邮递员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了头,冲着对方喊了一声:“老兄,你我已经相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的,整整二十年了,即便这封信件一直由这个邮递员递送,但是他总是没有过问过对方的名字。但就在邮递员转身的时候,他心中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老邮递员的身体忽然顿了顿,默然片刻,但没在回头,而是在阳光照射之下越走越远,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我是韩立!”
韩立?好熟悉的名字。郝任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些惘然。他收起信件,刚刚转身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忽然变换。
见到这样的情形,他心中静若止水,没有任何的波澜,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周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此时被传到了一家医院,白衣胜雪的护士和医生忙碌的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庞大的精神力,却是快速地中周围扫过,将整座医院里面的一切东西尽看在眼里。
不知为何,自从打主神空间归来,他就很少动用自己的超能力,若不是偶尔时候超能力的昙花一现,都快要让他忘记自己其实也算是个超人。医院的众态尽收在他的眼底,他向前走了不到十步,而后左转,推开手边的那个病房的房门。
简小夕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躺在白色的床上,白皙的手背上插着点滴。即便她脸上有些沧桑、有些疲惫,但是风姿还是不减当年,依旧是那么迷人。与简水柔相反,时光不仅没有带走她的青春,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更让她添加上了一丝稳重的气息。
她躺在病床上,看到郝任进来,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做出了一个令郝任也意料不到的举动。
她拔掉了插在手背的针管,撑着身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对郝任裂了列嘴唇。
她的嘴唇十分苍白,身子也是无比的虚弱,就像是风中的小荷花一样,随时可能被吹落坠在地上。郝任见状,走上前去,伸出手将她身子扶住。她趁势靠在郝任的身上,而后用尽自己的全力,要将自己嘴唇贴近他的耳边,似要说些什么。
病房里响起了乌拉乌拉的警报声,和她身体相连的心电图开始忽高忽低的跳动起来。
她用尽自己权利,终于接近了郝任,而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追寻,不忘记,不离开。你是否还能记得?”
郝任的脑子突然面轰的一声,有些发颤,他转过头,看着简小夕,手指有些颤抖。
简小夕看着他的神情,便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间心满意足,嘴角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用自己残余的力气,对他说道:“如此便好,勿要忘记现实的本来面目,记住,就算是被关进果壳当中,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她伸出手,仿佛变戏法似得,手掌当中突然多了一颗火红色的果实。
果实渐渐**,外表的显眼尽数退去,只剩下淡棕色的果壳。
她将果壳交到郝任的手中,自己的手却是在这一刹那落了下去,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心电图上,起伏不平的线条突然间直接变成直线,再也不会跳跃。
果壳接触到郝任的皮肤,他脑子里面最深处仿佛被打开一道大门,所有被忘掉的,被掩藏掉的记忆渐渐恢复。
棕色的果壳开始释放出白色的霞光,向着周围四散,光芒所过之处,所有的东西开始倒塌。
医院、律师所。整个城市所有的建筑,乃至是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其他东西,都像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开始倒塌。
郝任低着头,他原先消失的所有记忆,都在此的如同小溪汇入大海,重新回到他的脑海。
现实世界崩溃的很快,所有的光线都被淡棕色的果壳一点一点的吸收掉了。西宁小镇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与之前有些不同,没有了以往的平淡与安详。
整个西宁小镇都被焚烧过,到处都是浓烟,断壁残垣横卧在镇子里面。
郝任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所谓的主神,也没有所谓的复活。
他忽然间明白了,所谓的失踪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令人陷入一个虚幻的空间,却从现实将其抹除。若不是有人若有若无地提醒着自己,恐怕他也早已陷入了沉沦当中,无法再自拔。
只是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