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色的湾流g550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飞过。
这种超远程商务机是专为各界大老而设计,例如政府高官与身价几十亿的商人,所以被设计得很舒适,通常情况下在乘坐的过程中,乘客甚至感受不到发动机的运转,设计师形容这架飞机,就犹如在深海中游过的巨大蓝鲸。
但这架湾流却是一个例外,它的噪音极大,乘客甚至能听见机翼撕裂空气的尖啸声。
“斯来布尼尔”,是这架湾流的名字,这个名字来自北欧神话中奥丁的坐骑八足天马,由装备部改造并取名,拥有远超其他湾流g550的速度,安全性也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噪音超标。
而装备部对此振振有词,声称:”没有人会考虑武器的舒适度,你们见过有人给战斗机加装酒柜的吗?”
说句实话,装备部说是安全性没有任何问题,但路明非上辈子听说这是装备部改造过的东西之后,有担心过哪天装备部的神经病们会不会忽然说:“哈哈,对于飞行过程中被龙类袭击这种事情我们早有预料!只要按下那个自爆按钮,袭击的龙类就会被轰地一下炸死了!”
顺带一提,斯来布尼尔号的驾驶员是一名来自美国的前任王牌试飞员。他驾驶飞机的技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毫无疑问就技术方面他是世界顶尖。
不过他有一个小小的缺点,那就是驾驶飞机的时候容易暴躁,曾因此导致价值十二亿美元的样机失事坠毁,所以最后被美国空军开除了。
不过这种小缺点其实无伤大雅,就像很多人都有路怒症的毛病嘛!
而且这名驾驶员现在作为校长的专属机师,可以说是深受校长信任,比如说校长就因为信任他的驾驶技术……所以取消了斯来布尼尔号的机师降落伞。
想来这位王牌机师对此应该很感动,驾驶飞机的时候也会勤勤恳恳,不愿辜负校长对他的信任吧?
飞机已经靠近目的地,路明非打开座椅上的阅读灯,拿出一份文件袋,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一张记忆芯片,和一份附带了翻译的俄文资料——不过路明非现在其实不需要这份翻译,但除了零和路鸣泽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会俄语。
黑白照片上是一艘雄伟的破冰船,那是列宁号,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破冰船。
从那份俄语资料上看,这艘功勋战舰原属苏联北方舰队,服役期中获得过大量嘉奖,但就是这么一艘钢铁巨舰,苏联解体后它便无声无息地从北方舰队的战舰序列中消失了,它的档桉也就此中断。
路明非随便扫了一眼,便递给了老大和师兄。
他将黑色芯片插入笔记本电脑的读卡槽,诺玛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机中——路明非原本在看动画。
师兄和老大的视线看向路明非,他想了想后简略地重复了一下诺玛说的话,“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调查列宁号的残骸。苏联解体前夕,它违背命令,进行了一次秘密的航行,航向日本海域。它在接近日本领海的时候发出了求救信号,却在搜救船到达之前沉入深海。学院怀疑列宁号携带了龙族相关的禁忌物品,日本分部会协助我们的这次任务。”
路明非拔出已经自动格式化的芯片,随手掰断。
“龙族相关的禁忌物品?”凯撒点燃资料和黑白照片,扔进金属垃圾桶。
“连列宁号沉没前的航行是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上面可能携带了禁忌物品?”楚子航皱眉,“还是有些资料我们没资格知道?”
因为学院检测到龙类胚胎的心跳声了。
路明非这么想着,嘴里却说,“那种事情想也没有用。”
他转头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出现在下方,那是东京。
“我之前说想去秋叶原看看,那你们想去哪?”路明非随口问出这个他知道答桉的问题。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凯撒耸耸肩,“大概是去试试东京的顶级寿司,再去看看京都的银器关西的铁器吧?”
“我想去千鸟之渊看看。”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
“那是二战时期无名日军的墓地,作为中国人,你是想去往墓碑上吐口水吗?”
“如果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应该希望墓碑下面爬出几只僵尸,这样我能砍二战时期的日军几刀。”楚子航澹澹地说,“我是听说那里有条一里长的樱花道,沿途有八百株樱花树。”
“听上去很符合你的风格。”凯撒随口回答。
这段时间他正处于筹备婚礼的粉红色心情中,眼中的世界美好了很多,连楚子航这个家伙都顺眼了不少,上次和楚子航针锋相对是因为楚子航那直来直去的措辞听上去很像在挑衅他。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和诺诺联系上了,不知道对方去了哪。
路明非又看向校长送的礼物,“我们待会真的要穿那个下去吗?”
“既然是校长送的,说祝我们一帆风顺,那就穿呗,老实说我还没穿过和服。”凯撒耸耸肩。
东京都以南,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
这是一条荒芜的海岸线,平时人烟稀少,可今天夜里却有人到来这里,等待所谓的“贵客”。
汽车的大灯迎着跑道照射,为即将到来的飞机指明方位,而源稚生就坐在悍马的保险杠上。
他的贴身助理,樱则在发动机舱盖上铺了一张洁白的餐巾,摆下三个郁金香杯,往其中倒满香槟……此外还有一些简单的布置,日本分部对二代贵客们的欢迎仪式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有接送车辆,有香槟酒,还有一束明黄色的郁金香,还有执行局代理局长与他的女助理,这毫无疑问是日本分部这些年来,在学院专员们到来时的欢迎仪式中最隆重的一次了。
“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跑道?”源稚生问。
樱轻声回答,“以前这里是有机场的,但很多年前就废弃了,跑道也很短,还被海水淹没了半条。但以校长专属机师的水平,降落是没有问题的。”
源稚生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四分钟,校长的专机应该不至于迟到。”
果不其然,三分钟之后轰鸣声从大海那边传来,很快一架飞机就出现在源稚生那范围远超常人的视野内,并带以风雷之势逼近。
湾流滑上剩下半条跑道,轮胎与煤渣跑道摩擦,带着刺眼的火花。
跑道太短,对于一架刚结束超音速飞行的飞机来说,看上去完全不够用。
最后五十米,湾流的发动机逆向推力全开,火流向前喷射,高温气流席卷源稚生和他的周围,吹动了他的黑色风衣,风衣衣摆在热风中疯狂舞动。
但源稚生坐在保险杠上稳如泰山,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黑色巨鹰”,只是从兜里摸出一盒柔和七星,拿出一根香烟叼上,但却没有点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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